婉玉被瞪,脑子晕得更狠了。其实她不是逞能,她是真疼啊。她只想早点敷药,太疼了。
她喘息几息,就像剥洋葱似的,剥了一层还有一层,好似永远剥不完,但是越往里,纱布就越红。到最后那块纱布已经与血肉粘合在一起。
她没有揭开纱布,而是在上面盖了层新纱布。
没多久,谢子忠端药进来,许是被他搅过,药已经没了多少热气,属于刚刚能喝的温度。
婉玉一饮而尽。这药喝完,还得等两刻钟才能有效。
谢子忠开始串针引线。
其实缝伤口最好是羊肠线,但是这边城物资紧缺,军医那边攒的羊肠线早就用完了。
现在用的线要在热水里滚过,听说这还是武安侯夫人教军医的。此法可以杀死不少病毒。
串完线,谢子忠抬头看了她一眼,却见她额头,鼻尖已经全是细汗。嘴唇更是被她咬得死死地。他到了嘴边的话只能咽了回去。
谢子忠从未觉得两刻钟如此漫长,他不停给婉玉擦汗,生怕她的汗珠滴落在伤口上。
好不容易麻沸散起作用了。
他开始揭开那纱布,这一下差点带出点皮肉,她倒吸一口凉气,终于绷不住,从嘴里吐出一个字,“疼!”
谢子忠拧眉,“不是已经起作用了吗?”
婉玉摇头,还是有点疼,但是这点疼也还好。
谢子忠抹了下汗,夹子夹着棉花在酒精里浸湿,然后一点点擦拭伤口处。然后拿针开始缝伤口。末了重新用新纱布包好。
做完这个过程,他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婉玉也顾不上笑话他,自己只想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