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不怎么喜欢拍照片,父母却乐此不疲,床头柜上支着的是小学毕业式留念,安和吉康笑得温和,那表情与龙也对学生时如出一辙,母亲美得张扬肆意,输送她太阳般的光与热。

龙也面无表情,看他过去的照片,很难想象他会成长为一名温和的教师。

“你得学会克制。”安和吉康咔哒咔哒剪着过快生长的指甲,毫无留恋地将肮脏的碎屑扫尽垃圾篓内,“寻找足以追逐一生的平凡趣味,并将大量的时间与汹涌的爱灌注在上面。”

“我只希望你成为一个普通人。”他挤挤眼,“最好能诚实、善良、节制。”

他十年如一日地敬重自己的父亲,就如他珍爱自己的母亲。

当安和回过神时,门被敲得乓乓直响,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不礼貌,又转成了彬彬有礼的清脆的咚咚声,指关节一下一下叩击门扉。

与谢野晶子去开门,白濑“哈”了一声,除了厌恶还是厌恶,他仿佛在说“你怎么能跟他住在一起”,晶子面无表情地回到沙发上,看翻过一半的杂志。

白濑被送进了横滨的寄宿制男校,无论是偏差值也好学费也好,在关东都是有名的,也不知道安和是怎么给他补习的,总之他卡着线考了进去,柚杏不同,被咖喱店的夫妇收养之后,她进了本地一所公办初中,像是再普通不过的少女,有一群叽叽喳喳的不良朋友,成日里讨论指甲油的颜色与机车型号。

“看来你过得不错,白濑。”安和看他被西装校服包裹的英挺身姿,眼中闪过满意之色,白濑深谙讨好安和的方法,殷勤地献上成绩单。

全a,入学不到一个月,他就凭借自身努力从吊车尾跑到上游。

他洋洋得意地跟安和说学校里发生的趣事,全是男子的学校四处都堆积着无法排解的荷尔蒙,校园内的排斥欺负与暴力现象则更加严重,唯一的好处就是他们不时兴“告家长”那一套,真那么做会被视为无耻之徒,受到全班人的排斥。

“那些小少爷的手段太粗糙,竟然觉得把人关在厕所里倒桶水,或者锁在保健室的铁柜子里就是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