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被愧疚和自责萦绕,自然,也就没注意到蒋成瞬间像是大松一口气的表情。
——似乎跟后一个电话比起来,被她发现自己撒钱买不痛快的蠢事,都变得无足轻重起来。
意识到她心情不好,他又很快解释:“跟你无关,我只是觉得这部电影会赚钱,所以投点钱进去而已。”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这么好骗。”
“很难相信吗?”
蒋成揉了揉她头发。
时隔数年,很难再看到她这么无措又不知道怎么面对的模样,说是久违,嘴硬如他,却也不得不承认,其实……或许更多还是迟来的心疼。
有什么关系呢?
他对她好,不是什么值得炫耀,更不是会压垮她肩膀的坏事。
她从小到大,都为得到哪怕一点他人的偏爱而感到惶恐,比起对她坏,对她好更容易把她彻底打败。
心软的人就是这样。
——怎么他从前偏偏就没悟到这个道理呢?
蒋成心底一声长叹。
“当时没跟你说,怕你不开心。”
可他到底也坦诚:“你有自己的事业,我只是想尽量帮你减少一点不公平的障碍,商场上的事,没有人际交往那么简单,宣扬和霍礼杰有他们的算盘,你跟他们玩,会被欺负。”
舒沅:“……我有签合同。”
“是是是,但人家都是老油条了,随便动点手脚就够欺负你了,”他点了点她额头,“等你反应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这分明就是他平常用来嘲笑她的口吻,但不知为何,现在听起来,好像——也没那么差。
舒沅试图对自己心底那份小小失落一笑而过。
可还没等她深呼吸,却先忽而腰间一轻,被人拉去、趔趄几步,又被人抱紧。
“蒋成……!”
“老婆,站累了,抱一下。”
“……”
他最近有事没事就这么抱她,还都找这种笨蛋理由,她都懒得再说他。
只是,原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
但偶尔来这么一遭,不管老夫老妻,还是新婚爱侣,似乎还是都无法免俗,骤而心跳加速,耳尖烧红。
他拍拍她背。
努力在向她说的“十分”靠拢,措辞在喉口转了几回。
末了,只是轻声说: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和不擅长的事,我们要重新站在一起,总会有磨合的过程的,阿沅,不要把所有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有我在,那些勾心斗角,阴险狡诈的事,你一辈子也不用去学,因为我比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擅长给人使绊子,别人欺负你,我会帮你以牙还牙报回来。而你,你只需要一往无前做你自己的事就好了,你有你的才华,你的抱负,虽然我还不太懂,不过我知道,那是很厉害的事,不比我差,从念书的时候开始,你就不比任何人差。”
“……”
“你值得被很多人喜欢,当然,这些人里,还是我最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