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哽了哽。
“其实是,就,没见过太多外头比较花言巧语的人,然后才,就,觉得我特别好吧,可能是。你感觉……会比较喜欢说好话的人,那种比我会哄你的,但他们都很假!我怕你……”
“怕我什么?”
舒沅被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气笑了:“怕我喜欢别人?你这么自恋的人,会有人比得过你?”
“那还是没有。”
“……”
“不、不是,那还是有。”
蒋成垂眼。
话音一顿,又轻声说:“可我确实不差,是不是?”
说完,唯恐她摇头似的。
几乎下一秒,他便紧跟着,问出心底最深的那一句疑惑:
“所以我想不明白,阿沅,其实有好多话,你跟我说,我会改的。为什么要离婚?……我们的孩子是无辜的。”
舒沅看着他,而他鸦羽般细密长睫低敛。
这好像也是第一次,他当着她的面,努力的,平静的问出这个问题。
可控制再三,听到耳中,却仍掩不住几乎哽咽。
“——甚至你都可以离婚,为什么要用那种方式?我回来的时候,你就不见了,孩子也没有了。”
那一年,他还没能感受到成为父亲的喜悦,已经先承受了失去孩子的悲痛。
那感觉好像还在昨天,他疼到整个人几乎无法自持地蜷缩起来,耳边来来回回,只有她那一句,【我应该拒绝你的】。
应该拒绝一切的开始。
可他呢?
他根本不知道个中曲折,只知道她突然变了,突然就不爱他了。
他怎么可能不恨。
可当从母亲口中得知诸多经过,当他在爱丁堡看着她的背影,那恨里便只有更深的,不愿承认的难过。
至今依然如此。
这是他解不开的心结。
他说完,四下登时沉默许久。
许久过后,等待他的,却是舒沅突然问出的一句:“你知道什么是后见之明吗,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