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老李登周记成绩的时候,是不是偷看我写的东西了?”
恍若一声惊雷。
舒沅吓得脸色发白,可她从小就是个老实孩子,连撒谎都不会,只能像个木头似的呆站在原地,下意识地向他说抱歉,抱歉再抱歉。
她唯恐被他讨厌,急得两眼发红,整张脸也瞬间红潮遍布。
“还有,给我送水的也是你吧?之前偷偷塞笔记给我的是不是也是你,上次,也是因为知道我耳朵不舒服,所以才故意报听写的时候特意慢慢说,对不对?”
他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残忍地说着自己知道的一切。
看向她拼命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的小表情,藏在背后发抖的手,熟悉的快意再次冒上来,第一次,他忽而察觉到:原来真的有一个人,是完全不惜代价的、不问后果的。愚蠢的爱着他。
“你觉不觉得自己很莫名其妙?”
“对不起,蒋成,我只是、我只是,然后……”
“自作聪明。”
他发现了她的秘密,然后戳穿了她的秘密。
像是毫不留情地戳穿肥皂泡,又或是一个女孩单纯的公主或灰姑娘梦想,用最不留情的方式,只为了逼问一个答案。
一如小时候,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不管怎么任性,只要依旧是母亲的孩子,就永远不会被放弃那样,他也试图证明,在舒沅面前,不管多过分,不管目睹了多少次他的恶劣,她好像都和别人不一样,包容和接纳着所有时候的他。
但是出乎他意料,舒沅最后的答案,却是红着眼睛,扭头跑开。
她什么都没有解释,也没有承认。
于是那天的日记里,他讥诮而冷静地写下。
【2008年10月7日,烦死了,沅姐是脑子有点问题吗,怎么老稀奇古怪的。】
稀奇古怪的……
还以为,她真的和别人不一样呢。
气得他写完就想摔掉那个模型。
但拿在手里玩了会儿,想象着她笨手笨脚不是装错这个就是弄反那个的样子,又忽的笑起来,捏着飞机羽翼,就像捏着她的脸。
“舒沅,我警告你,是你暗恋我,你别半途而废了。”
飞机模型当然没法答话。
他于是随手将它塞进抽屉,做了会儿作业,老觉得心神不定,又从抽屉里把它解救出来,放上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