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栩君点点头,却是神态自若,并没有很严峻:“谈玉海前脚进宫,只怕后脚就有人去打小报告。那些人一定会对他不利。”
想想他们如何对徐瑞,便知道他们对异见者的手段了。只是,会这么狠?
何元菱有些难以置信:“毕竟大靖还是有王法的,也不至于如此无法无天吧?”
“王法也管不了意外。”秦栩君望着空荡荡的殿堂中央,因为他突然提前回宫,这里似乎还没做好准备,缺了些该有的人气。
夏夜难得的微风,从敞开的门和窗吹进殿内,将殿堂中央的几帘垂幔吹得微微荡漾。
“意外……”何元菱刚刚起的冷汗,被微风一吹,竟有点冷嗖嗖的,“皇上是说,他们下手的话,会伪装成意外?”
秦栩君轻轻冷笑一声:“老把戏了。他们会以为朕会安排谈玉海明天早朝发难,只要他出宫回家,这深更半夜的,要做个坠马或劫杀,都太容易了。所以只有朕这长信宫,暂时是安全的。”
“好狠哪……”何元菱喃喃地道。
这才是她真正进入皇宫的第一天,就经历了如此惊心动魄的事件。皇宫里,处处是险境,招招是杀机,与此相比,兴云山庄那点儿安插眼线人手之类,实在都是小巫见大巫。
不难想象,在往后的日子里,会有怎样的风浪在等着她、等着秦栩君。
他们孤单又弱小,像是大海中的小舢板,用尽全力挺立在潮头,不敢有丝毫懈怠。
秦栩君转头,认真地望着她:“你也要在长信宫,越是伸手不见五指,越不能出去。”
“为什么?”何元菱疑惑,“他们也会对我起杀心?”
如此对视之间,她已经忘却彼此的身份差异,忘记了“奴婢”二字。而秦栩君似乎也毫不介意,这个小宫女,本来就是他的“何大人”啊。
“他们对你,只会更狠。”秦栩君望着眼前这张清艳脱俗的俏脸,想起自己曾在这张小脸上画过绝美的桃花,竟是心中一柔,“你知道吗?若咱们不是今日回宫,只怕朕的‘何大人’这辈子都回不了宫了……”
何元菱眼中的疑惑更甚,心中揪得紧紧的,不敢深想秦栩君这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