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桢微微掀起帷帽的面纱,友好地朝他笑了笑,从芥子戒中摸出来一个甜津津的果子来,往他的方向推了推。
这是走的时候,豆腐店的大哥送给她的果子,说是路上吃点水果打发时间。
易桢估摸着这和坐火车带柚子是一个思路。
那个半大孩子浑身有些僵硬,眼神不自觉又凶起来了,大概是看易桢的笑容实在是没什么恶意,眼神有些动摇,但犹豫片刻,还是没有伸手去拿果子,而是迅速换了个离易桢远的地方站着。
易桢:“……”
这个时候有一小堆人从茶居里出来了,正是之前那个叫“郭颖”的华服姑娘和她的随行奴仆。
茶居酒居这样的地方可能有地方专门存马车吧,郭颖刚站在茶居门口,她那辆华丽铺张,上面挂着郭家徽记的马车就停在了她面前。
郭颖脸上的两个鲜红巴掌印显然已经在茶居里处理过了,痕迹淡了许多。就是眼眶是红的,想必是刚才哭过了。
郭颖的贴身侍女在小声安慰她,声音压得很低,但易桢到底是个修士,又离得不远,听得清清楚楚:
“是姑娘您心直口快,那个余家的小蹄子整天就会装可怜,她肚子里的弯弯绕绕可多着呢!今天这一出就是故意陷害您的!谁不知道延庆公主对余侍郎……”
郭颖也没答话,沉默地踩着木凳准备上车。
易桢把目光从她身上收了回来。
这一瞬间,易桢心里忽然涌现了一种奇怪又冰冷的感觉,好像是一条冰冷的蛇从她小腿边往上爬,蛇爬过的每一寸肌肤都结上冰霜,冰霜凝聚成好看的花。
接着易桢视线之外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
易桢几乎瞬间就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浑身都战栗起来。
她仰头把视线再度投过去的时候,身着华服的郭颖已经倒在了血泊中,她的心口插着一柄又短又薄的刀,头上的发簪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击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