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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少时立誓,说此生不做伤天害理、有违人伦的事情。那誓言也是从这句话中来的。

杜常清走进已经收摊的另外半条街,周身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他忽然想到:把自己的嫂嫂圈禁在床上,这守的是哪门子的礼法?

杜常清其实有理由为自己开脱:不这么做嫂嫂就会消失掉,他是在救人不是在害人……

有许多理由。

但是这一刻他承认了。他清楚地知道不是的,没有理由可以给他开脱。没有理由可以让他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迫不得已的无辜的人”。

他绝对不会把桢桢的下落告诉自己的兄长。他不会这么做,桢桢喜欢兄长也不告诉,兄长会伤害她的。

他不是迫不得已的。

他喜欢和桢桢待在一起,他喜欢桢桢只能待在他身边几步远的地方……现在这样,他很开心。

“迫不得已”的人,往往是苦大仇深的。

但是他不是,他开心又满足。要是桢桢愿意对他笑一笑——像是新婚夜的时候,把她从张苍手里救出来时,她披散着头发,难受委屈得眼睛都红了,见他端着药进来,还是朝他笑——能看见那种笑容,他就没有什么别的奢求了。

要是一开始桢桢就是嫁给他的就好了。

杜常清不由得再度回想起来了那时的感觉。

他原本是想着出其不意把脚镯给桢桢扣上的。就这么简单,没有别的心思。

但是一握上她纤细的脚腕,乃至动作太大让她整个人仰躺在锦被上的时候,好像事情就开始朝其他方向发展了。

而对那个方向他没有丝毫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