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也是着急你,换别人,我才不管哩。”
袁世清直着脖子, 还了句嘴。
“好了好了,不吵架啊,姐弟俩都多大的人了, 还跟小孩儿似的。”
左良傅笑着劝和,他把袁世清跟前的酒壶酒杯挪走,换上碗白饭,叫大福子进来,又点了几道好菜,柔声道:“先吃点东西,压压惊,咱们边吃边说。”
左良傅给盈袖夹了块肘子皮,舀了勺浓浓的汤汁,淋在饭上,帮她拌好后,看她愁云满面地吃了几口,这才问:“今儿发生何事了,不着急,慢慢说。”
盈袖只觉得嘴里犹如千钧重,一点都尝不到鲜香之味,眼睛一眨,泪珠成串地往下掉:“我今儿逼陈砚松把江氏休了。我知道,最对不起我娘的是陈砚松,便是没有江氏,我娘迟早被那老混蛋逼疯逼死,可我就是忍不住把恨转移到江氏身上。”
“不哭。”
左良傅用自己的帕子,帮盈袖擦掉眼泪,柔声道:“报仇很痛快,可你并不高兴,对么?”
盈袖点头,将筷子放下:“我看见陈砚松把一桩陈年旧事挖出来,借此休了江氏,江氏以前多跋扈可恶,今天就有多凄怆可怜,变了心的男人太狠太绝了。我现在甚至在怀疑,我今天是不是做错了,江氏那身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待在陈府,起码还能维持表面的光鲜。”
“别把错揽在自己身上。”
左良傅给盈袖舀了碗补气益血的乌鸡汤,柔声道:“这么想,江氏从陈府离开后,说不准还能多活几年。”
“这是什么意思?”
盈袖忙问。
左良傅勾唇一笑:“你仔细想想,江氏还不到半年的功夫,忽然就病成了这样,你不觉得有些蹊跷么?”
“你是说陈砚松?”
盈袖骇然,她猛地想起江氏今儿吐了黑血,并不是正常的颜色,再加上秦姨娘,府里克扣银子等事,看来陈砚松早有除了江氏的打算。
盈袖只觉得遍体生寒,好的时候金屋藏娇,厌的时候算计毒杀,这个男人实在太狠太绝情了。
“所以,真没必要自责。”
左良傅轻抚着女人的后背,让她能舒服宽心些,柔声道:“那这个吴锋,到底怎么回事。”
盈袖定了定神,将之前吴锋对她说的那些奇怪的话,还有今儿刺伤陈砚松后,陈砚松指头忽然被一些诡异的黑虫子腐蚀干净,全都告诉左良傅。
她将黑纱布包打开,给左良傅看那把匕首,按住他的手:“别动,上面有毒。”
“没事,我右手没有伤口。”
左良傅冲盈袖点头一笑,示意女人安心。
他拿起那把匕首,仔细端量了片刻,又扭头看了眼跟前坐着的盈袖,忽然站起,喝道:“大福子,去后厨拿两只兔子,再端个大木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