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没理会, 径直往杏花村酒楼走去。
她屈膝,分别给左良傅和谢子风见了一礼,想了又想, 不知道怎么开口说, 偷偷瞥了眼,这两个男人似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竟两两相望, 然后尴尬地点头微笑。
“那个……”
盈袖将袁世清推到人前来,笑道:“这是我的表弟,世清。”
盈袖拽了下表弟的胳膊, 给表弟柔声介绍:“这位左大人, 你见过的, 以前是羽林右卫指挥使, 如今出镇云州。谢三爷, 荣国公家的公子, 二位爷这回都帮了姐姐大忙。”
袁世清早都激动的口干舌燥,也不管这会儿地上汪了水, 噗通一声就跪下, 分别给左良傅和谢子风磕了个响头, 得亏他戴着大红护额,否则额头肯定得破。
“小子多谢二位爷对家姐施以援手, 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谢子风忙要去扶。谁知左良傅手疾眼快,一个箭步挡住他, 抢先扶起袁世清。
左良傅拍打着世清的胳膊,满眼的喜爱,笑道:“都是自己人, 你这孩子也太客气了,今儿哥哥做东,专门给你接风洗尘,外头还下着小雨,快进去喝两杯暖暖。”
说这话的时候,左良傅笑吟吟地瞅向盈袖,侧着身子,做出请的动作。
盈袖抿唇一笑,带着表弟率先进去了。
左良傅心花怒放,也要跟着进酒楼,谁知忽然被谢子风拉住了。
谢子风不可置信地摇头,低声骂道:“早都听说你脸皮比城墙还厚,今儿总算开了眼界,酒楼是你包场的?菜是你点的?感情银子我花了,便宜让你给占了。”
左良傅挥开谢子风的手,双臂环抱住,坏笑:“你想想清楚,没本官下帖子,她会来?”
“无耻。”
谢子风拳头紧紧攥住,憋着气骂:“我帮她恢复了记忆,她分明就是感念在心,要与我把酒言欢的。”
站在雨中的陈南淮听见这番话,再也忍不住,这算什么,当着他的面儿就开始为他的妻子争风吃醋,当他是死人?
“我说……”
陈南淮阴沉着脸,上前一步。
“滚!”
“有你什么事。”
左良傅和谢子风同时扭头喝骂。
正在此时,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袁世清半个身子从酒楼里探出来,双手扒拉在门框上,扬声笑道:
“二位爷,怎么不进来?”
左良傅莞尔,挺直了腰杆,手揽住谢子风的背,十分宽厚地请子风贤弟先进。
而谢子风也笑得温和,潇洒地谦让。
可等袁世清进去后,两人迅速分开,互相剜了眼对方,急步朝里走去。
……
※
杏花村酒楼还似过去那般,有股田园之味。内里的大堂竟植了棵桂花树,树下放了个大石碾子,柜台后的一整面墙全都是美食招牌,还仿卓文君当垆卖酒之风,打酒的全是有雪白腕子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