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清坐到藤皮小凳上, 观察着盈袖一丝一毫细微的表情, 轻声地问:“左大人昨晚上把洛阳发生的事都告诉我了, 咱都是敞亮人, 就摊开了说, 你是陈砚松唯一的女儿, 将来陈家的家财肯定是你和你孩子的,况且你跟陈南淮已经成亲这么久, 也有了身孕, 是不是以后会和他接着过下去。”
“你也太小看人了。”
盈袖登时恼了, 小腹又传来阵阵痛感,她牙关紧紧咬住, 憋着泪,决绝道:
“哪个女人会和凌.辱过她的男人过?他陈家便是把金山银山捧在我眼前,我都不会看一眼。”
“姐, 你别气,这些话我得问清楚。”
袁世清深深地看着盈袖,点头微笑。
来之前, 他着实担心了会子,毕竟有些女人会为了家、孩子等种种顾虑,把这口气忍下来,幸好姐姐是个有骨气的,咱们袁家虽穷些,但脊梁是金子打的,很贵,宁折不弯。
袁世清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帕子,小心翼翼地递给盈袖,傲然一笑:“那我明儿就带你回长安,谁要是敢拦,我就弄死他。”
盈袖噗哧一笑,转怒为喜,着被子上绣的龙凤呈祥,皱眉细思了片刻。
“暂时走不了。”
盈袖双眼危险一眯,冷声道:“我还要在洛阳料理几件事,几个人,若是放过她们,我死不瞑目,也对不起去了的人。世清,明儿你陪我去一趟雅容小居。”
“姐姐可是要找陆令容?”
袁世清收起玩世不恭,脸色逐渐阴沉起来,浑身笼罩着杀气。
“你知道她?”
盈袖一惊,皱眉问。
“左大人昨晚上全都告诉我了。”
袁世清狞笑了声:“这小贱人为了自保和利益,把柔光小师父和姐姐算计进了登仙台,害得小师父惨死,姐姐和大人也心生嫌隙,最终没能走在一起。”
“嗯。”
盈袖点点头。
她永远也忘不了当初给柔光收尸缝补时候,在柔光头上和身上发现的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
“我生平最恨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当年她姨妈江氏不要脸,偷偷和陈砚松□□,折磨得我娘痛不欲生,如今陆令容青出于蓝,也当了外室,好像还怀孕了,这算什么,故意打我的脸?接二连三地欺负我?”
“还反了她了。”
袁世清怒道:“我从不打女人,但为了姐姐,我明儿就当一回孬种。陈南淮也不是个东西,家里有姐姐这样的娇妻不珍惜,还跟个苍蝇似的往屎上扑,陈老狗的阴损歹毒只学了个两三分,拈花惹草倒学了个十足十。”
贬低陈南淮的同时,袁世清不忘抬高他景慕的左良傅。
“左大人就不一样了,不近女色,跟前伺候的全是男人,哪家姑娘若是嫁给他,那可真是捡到宝了,忠贞不二又温柔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