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新朋友, 昆仑兄怎么不请进来?”
左良傅笑了笑, 拍了下手。
不多时, 只听外头传来阵沉重的脚步声。
吱呀一声, 包间的门被人从外头推开,走进来个不男不女的尼姑。
那尼姑甚是高大, 穿着灰袍, 袍子上满是血, 头发二寸来长,皮肤有些黑, 脸上到处都是伤,似乎被人狠狠打过,眼睛小而呆滞, 唇甚厚,脖子上挂着串佛珠。
走进来后,尼姑双手合十, 给包间里的三人念了声阿弥陀佛,随后自顾自地盘腿坐在墙角,崴然不动。
尼姑……
盈袖瞬间愣住,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尼姑,不知不觉,早已泪流满面。在记忆里一直有抹灰色的身影,每每去想,心总揪疼得厉害,她感觉这个人很重要,比生命都重要。
“她……”
盈袖用手背抹掉泪,深呼了口气,用直觉问:“这位小师父是男是女?法号是什么?”
“贫尼法号柔光。”
尼姑抬头,咧唇一笑。
“柔光,柔光。”
盈袖呼吸忽然急促起来,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昆仑大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陈南淮赶忙将盈袖环住,从怀里掏出帕子,替妻子擦泪,同时用大拇指轻轻掐她的人中。
“怎么叫来个这般粗野的尼姑,瞧把我媳妇儿给吓的。”
陈南淮额上早都渗出了冷汗,慌得手都有些抖。
真是没想到,左良傅居然找了人假扮柔光。
他自然知道柔光对盈袖有多重要,为了安葬那个死尼姑,她方寸大乱,甚至不惜去酒楼卖笑筹钱;
他更知道,当初自己是怎么用死尼姑来威胁折辱她。
陈南淮干笑了声,柔声对妻子道:
“你好像不舒服,要不,先回去罢。”
“我没事。”
盈袖咬牙稳住情绪,推开陈南淮。
她狠狠地掐了下大腿,让自己清醒几分。
“小师父,你怎么坐在地上?”
“贫尼身份卑贱,上不得台面。”
尼姑两眼死盯着饭桌,咽了口唾沫。
“你饿了么?”
盈袖心越疼了。
在过去的很多个夜里,她总是被噩梦惊醒。
梦里,她被关在一个漆黑的牢笼里,有很多凶神恶煞的男人,还有头獠牙恶虎,她逃不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后来,有个穿灰衣服的人,救了她,但那个人被恶人捅了一刀,死在了她怀里,血,全都是血。
“你,你还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