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一下,道:“若是姐姐能投生在娘肚子里该多好。从小到大,我只四个兄长,除了小时候,他们对我还算疼以外,长大以后就都变了……而小时候的记忆,我甚至都有些记不清了。如果是姐姐,也许会不一样吧。”
邓智林也上了炕躺着,烛光很黯淡,他笑了一下,道:“现在也一样,人是分人的,她这个孩子特别好,你只要对她真心,她自然也会将你当成真正的亲人。开涵,人与人之间的缘份,未必全靠血缘。血缘是天然的情份,也是上天给的纽带,但很多人会斩断纽带,所以它并不是唯一的纽带,人与人相识,相知,还有其它的东西,叫心。”
关开涵应了一声。心里挺高兴的。他只是感觉到特别的神奇。只是大晚上的相见,就太冒昧了。
他也想得开,好饭不急于一时。
“书院里都交流啥了?!”邓智林道。
“交流往年科考的范围和方向,出题的喜好等等,”关开涵道。
邓智林心里一咯噔,道:“什么?!”
关开涵道:“我也觉得不太好,因此他们发下纸笔来的时候,我什么也没写,交了白纸,只对恩师说,没参加过科考,不敢妄言,没有经验,因此就没写上了。”
邓智林松了一口气,道:“山长可说了什么?!”
“山长说我是明白人,”关开涵道。
“现在已是入秋了,眼看着离春闱也很近了,不能妄言,否则要出大事,”这要不出事还好,一出事,一锅端,那是丑闻。
关开涵道:“府城书院明年春有好些个要进京应试的,府城举子很多,我连秀才都不是,哪里敢妄言这个?!”
“做的对!”邓智林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这老话可不假。这种事尤其的不可大意!”
关开涵点头,翻身朝向他,道:“今天开了诗会,很多府城的学生都做了很多诗,出了很多风头,我们书院也有人跃跃欲试,被恩师拦住了,只叫我们多学习,多思考,不叫做什么诗献丑。很多人都以为是恩师对他们所学不满意,其实,恐怕这里面,是有避讳的意思。”
邓智林道:“原来如此。”
“恩师说我不出头是很机灵,但这个过程是个难得的机会,叫我多看多听,少说。”关开涵道。
“胡山长这是看出来了你小子是故意不想露头的,”邓智林笑道:“山长应是很满意你这个不争不抢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