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儿子,”邓智林笑道:“是个奇葩。路上撞见我了,不敢上前来打招呼,来了吧,被人戳破了脸皮,又难受,嘴上说着我付银子,就是不掏银子,说了家去取去,就是站着不动,你识人多,瞅瞅我这是什么儿子!”
小二听的乐死了,笑道:“我这也不好评价叔的儿子,就是吧,想起我一个远亲来,说给叔听听一乐。”
小二没说,就已经乐的要死要活了,道:“去年有一回我去乡下收木头,正巧被这亲戚给撞见了,客气是真客气,口口声声的说着家里养了鸡养了鸭,有菜吃,死活拉着我要去家里坐坐要吃饭,我不肯,他偏拉,我没法子,只好去了,结果就干坐了半天,直到日上中竿,吃饱了一肚子的水,饭愣是没吃上,我那亲戚,拼死拼活的在家留饭,嘴上说了八百遍家里有鸡有鸭,可就是不见他杀鸡杀鸭,那屁股都没从板凳上挪起来过,结果到中饭了,鸡毛也没见着,我愣是饿着直到晌午,我说我要回家去吧,他还是不让,把我给气的……又不好翻脸的,还是老板见我半天不见人影,出来寻我,我才出来了,最后都下午了,我找到一个偏远的院子寻了个老人,弄了些锅巴泡水吃,哎,自那以后,我每跟着老板乡下收木头,那绝对是绕着那个村走……”
说罢自己先乐了,笑道:“至今想起来,都是又好气又好笑……”
邓智林也是乐的不行,笑道:“有点意思。我若去我那二儿子家,也顶多弄碗锅巴吃,好东西,都不拿出来呢……”
小二乐的不行,带着邓智林到瓦匠店走,瓦片店在后一条巷子,这里多数都是工坊,一般都是烧瓶瓶罐罐的地方,街上摆放的东西到处都是,若不小心都得砸到脚。
小二一面提醒他小心,一面道:“我们老板在这里做生意好些年头了,旁边的什么镇啊,县城啊,都有他的生意,口碑是有的,我们收树都收好树,叔只管放心。”
“你们收木料都是自己下乡收?!”邓智林道。
“有时候会下乡收,多数都是从外地进来的,”小二笑道:“乡下有些人家种了好树,不肯卖的也多,留着自家儿孙结婚用呢。我在这木料行二十来年了,老板待咱们是真跟亲兄弟也差不多……”
“的确是个厚道老板,”邓智林说着,就到瓦片店了。
小二把邓智林介绍给老板,又说了要公道的话以后,便匆匆的回去了。
邓智林看了看瓦片,确实好看,这个老板更绝,拎起一片就往地上一砸,道:“叔,你瞅,它结实着呢,包管盖到屋顶,二十年不碎。”
邓智林又乐又好笑,得,又是一个硬核老板!
邓智林也没多废口舌,还了一下价,就定下了,老板临送他出来,还送了他一个瓦罐。确实是个实诚老板。
也是,一般做这种生意的,都实诚,这要质量差点儿,等着被人打上门吧。
这县城的彪汉多着呢,而且家家户户兄弟多,亲戚多,那要真是做假货,得被人把店都给砸了,这砸了店,口碑也坏了,也不可能开多少年去。
因此邓智林拎着大瓦罐就往家里走,见旁边都是烧窑的,便进了低矮的小作坊挑了点茶杯买了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