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师爷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崔昉不做声,只是替他一杯杯的续茶。
他知道那一年白师爷的家乡突降暴雨,山石垮塌后将他的村子全部淹没掉,他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自打那时起,我就想位极人臣,一是告慰那些族人,二是我的后代不会再如我那般困苦不堪。我没有再想过考进士,就算考中进士,没有人脉选官都是别人挑剩下不要的,有人脉也得熬,熬到白了头,说不定最后就死在个四品上,再也上不了一步。所以我想尖了头,投身到了魏王名下,只盼着他一人得道,我这个鸡犬也能升天。”白师爷自嘲的笑了笑道:“哪怕脚底是滩烂泥,是深渊,就算有时会自我厌弃,最终也只得咬咬牙闭眼往前走。”
崔昉紧抿着唇,目光似剑盯着白师爷。
白师爷也不甘示弱,抬眼看向崔昉。
“崔大郎君,你曾经骂醒过我,说我们跟王爷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无路可退,只得勇往向前,如今你可有路可退?”
白师爷从崔昉那里出来就去找了魏王,起初他还是不愿走,京城的繁华奢靡,哪里是西北能比的?
“西北你是这个。”白师爷竖起拇指对天指了指,又继续道:“带上你的美人们回了西北,再也不用防着王妃,到时候你想怎么玩还不是由你说了算?”
这一席话说进了魏王的心里,忙喜笑颜开吩咐着人收拾包裹行装,这次去西北,一定要多带些宝贝过去。
白师爷见他肯走了,见识他要什么就给他装什么,哪怕他想将京城打包过去,他也会想法将京城的地刮起来一层让他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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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肃王就来了正院,萧晚之洗漱出来见他脸色潮红呼吸沉重,明显是着凉了。
“你睡你的,何氏要来敬茶,我替你挡了就是,哪用你起来见她。”肃王声音有些嘶哑,嘀咕道:“以免你见了心烦又将气撒在我身上。”
萧晚之又气又想笑,干脆别过了脸不理他。
何氏没一会就来了,她长得娇俏甜美,只是眼底泛着淡青,想是昨夜没有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