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晚之有些意外,看着韩老夫人小心翼翼的问道:“外婆为什么会这么说?”
韩老夫人冷笑了一声。
“纪氏她娘与她大嫂,在纪氏面前不知道说了多少次,劝她年纪轻,让她不要守着。再说她已有阿蛮,就是她再嫁了,她都是阿蛮的娘,以后国公府都是阿蛮的,还会忘了她这个娘不成。唉,这个世上,蠢货简直多出你想象。这个府里,都是闻家的人,她们前面嘴刚合上,后面我这边就都知道了。”
“纪氏呢?她怎么说?”萧晚之问道。
“纪氏能说什么,除了哭就是哭,她也是没了主意,阿承这一走,带走了她半条命,剩下的半条命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与阿蛮。我之所以没有发火,就是看在她的面子上。
我同是女人,寡妇难当,我难道会那么不讲人情,强留她跟我一样守寡?可是阿承尸骨未寒,她娘家人就算计着将她再卖一次了。你看看,纪家还算是诗礼之家,对女子都是这样子,女子不是人,是拿来联姻生子的。”韩老夫人冷冷的说道。
萧晚之想了想说道:“外婆,我有些想法,到时候与你商量一下,你看成不成。”
韩老夫人眼睛一亮,忙说道:“你的想法都是好的,能有什么不成的,快走快走,回去咱好好说说。”
回到庄子里,韩老夫人稍微一洗漱完,就忙催促着萧晚之说她的主意。
萧晚之见她如此急,便将心里初步的想法大致说了。
“这些女婴被丢弃,一是家里嫌弃不是男婴,不能继承香火。就算能立女户,可还是有那人家认准了男子才是传宗接代的人。二是女子养大了就得嫁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替别人家养孩子,那些人家为了省口粮食,生下来见是女婴就扔了。”
她眉头皱了皱,深叹了口气。
“女人的力气天生不如男人,种地等这种要用力气的活,都得靠男人。一个家里没有男人,是不成的,族里会把没有男人家的地收回去,那些妇人不是不爱自己的孩子,可是为了活下去,还是得拼死了生儿子。”
韩老夫人神色也黯淡了下来,在活下来面前,又有几人做得到舍生忘死?
“要让女婴能活下来,就得让家里看到,女婴长大了除了嫁人生子,同样能赚来银子养家。我的铺子用了女掌柜,可也是绣坊这些地方才敢用,就是这样,还有那酸儒明里暗里的说女人出来抛头露面有伤风化。
酒楼里也有那焌曹,厨娘是女子,可这些还不够。您刚才说惠民署管不过来,我在想,京城里那么多女人闲着,先让她们做衣衫,做来了我们收了捐给惠民署。但是有一点,那些妇人必须去惠民署教那些弃婴针线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