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圣上将手边的奏折一股脑的砸到肃王头上。

“滚你娘的蛋!”

圣上手边的奏折都砸完了还不解气,爬起来追着肃王捞起袖子批头盖脸的揍了下去。

肃王双手护住头灵活的窜起来就躲,父子俩绕着案几你追我逃,直到圣上累得气喘嘘嘘,扶住案几不住的喘气才停了下来。

“爹,您喝口水消消气。”肃王溜过去提起炉子上的铜壶,倒了杯热水递给圣上。

圣上大发了一通脾气,又累了一场,觉得心中淤积的郁气消了不少。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肃王,斜睨了他一眼,接过了热水,走到软塌上坐下来,慢慢的小口小口喝了下去。

热水下肚,圣上觉得五脏六腑都温暖了起来。

他看着眼前面容极肖似自己的肃王,长长舒了口气,缓缓的说道:“江南道,是大周的钱袋子。这些年,我刮那里刮得狠了些,补贴到了西北与北疆,大周的疆土不容再失,要是让北戊再推进一步,京城就没了屏障,大周以北的疆土,会全部落入北戊之手。”

肃王静静的听着,沉吟了下,才说道:“爹,您从江南道抽走的,都是百姓手中的钱粮,那些大家族,可是一点影响都没有,手里的土地越来越多,朝廷能收走的税粮也随之越来越少。”

圣上何尝不明白,人说孤家寡人,他在龙椅上高高坐着,看什么都明白,又什么都看不清。

他目光复杂的看着肃王,苦涩的说道:“你这次前去自是万分惊险,那些大家族已成气候,尾大不掉,不收拾不行。可是你得把握好度,江南道不能乱,大周更不能乱。”

“爹,我省得。”肃王低落的说道:“我是周家人,哪怕前面是血海刀山,我也义无反顾。”

圣上看了他半晌,才轻声道:“老四,你去吧,跟你娘道个别,明日直接出发,不用来跟我辞行了。”

肃王起身叉手施礼道:“那我去了,爹您多保重,等着我的好消息。”

圣上对他摆了摆手,看着肃王转身走了出去,好半晌才沉声叫道:“老汪,去淑妃那里传话,我等会去她那里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