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晚之沉吟了一下,微叹道:“我明白你一直来这里的意思,不是我矫情,我真的不想回去与你那些姬妾置闲气,我不大度也容不了人。你看,我住在庄子里,离她们远远的,我们还能心平气和的说说话,我要是回去了,成天与她们斗来斗去的又有什么意思?
你也知道,我不耐烦那些语言里藏刀子,我更喜欢直接亮刀子。”
肃王沉默。
“你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容忍她们一下么?姜氏几乎都在自己的院子里从不出来,孙氏自从上次孙诚出事,一直病着没有好过。至于那两个通房,都是自小伺候我的丫头,明理懂事,王府那么大,随便找个院子让她们住进去,一年半载都见不着一面,哪里会在你面前讨你闲?”
他的目光几乎带着哀求:“以前是我错了,不该偏宠着孙氏,冷落了你。以后我不会了,定会一碗水端平,不,你是正室妻,我当敬着你,看重你。家里的中馈回去后也由你掌管,后院都由你做主。”
萧晚之心里一片冰凉,淡淡的道:“你说的这些,我都不要,不想要,你明白么?你永远不会明白。
周存勖,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肃王面如死灰,紧紧的盯着她,问道:“为什么?”
“你说的那些,我都有。”萧晚之微微一笑:“甚至比你能给的还多。”
她曲膝福了福走了出去。
肃王站在那里,良久后突然抬起腿,一脚将椅子踢飞,砸在角落的双耳青铜香炉上,香炉掉下来在地上翻滚了几圈,香灰撒得满屋都是。
小厮北山东河听到响动,提气纵身冲到正厅,刚要冲进去,肃王双手抓起把椅子砸过来,额头青筋突起,大声呵斥道:“滚!”
北山和东河飞快的对视一眼,忙闪身跳开,椅子砸在大门边,被砸得四分五裂木块飞散。
肃王在飞舞的灰烬中,将正厅砸了个稀巴烂,自己幞头衣衫上都是灰土。
砸完正厅,肃王飞奔到大门边,从上马石上扯下缰绳,翻身上马,鞭子狠狠抽在马上,马吃痛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飞奔而去。
北山和东河,明的暗的护卫,都手忙脚乱,呼啦啦的打马跟了上去。
闻承接到北山传来的消息,吓了一大跳,忙从户部溜出来,赶到平康坊的春光里,进到雅间,见肃王斜靠在软塌上,手里捧着酒杯,脸色还算正常,只是眼角已微有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