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许俏没有动,挖掘机也没有停止。

铲斗渐渐往下,渐渐往下,就快要勾到许俏了!

快要——

突然,它停住了。

是何超。

他直接爬到挖掘机上面,用力拽开了车门,将司机制服。

并且在最后关头,按了暂停键,挖掘机停止了工作。

满天飞尘中,许俏抬起头,视线刚落在那铲斗上,突然被人往后一拽。

她撞入了一个结实且温暖的怀抱里。

回过头,她看到了林隅之阴冷的脸。

“你疯了?!不要命了吗?”他咬牙撕吼。

*

连云间的别墅里。

刚洗完澡的许俏走出来,脑袋上还挂着白色的浴巾,头发湿哒哒地垂落在胸前。

身上的白色衬衫太宽了,完全可以当裙子穿。

头发滴落下来的水渍浸透了胸前的衣领,隐隐约约透着肉色的香艳。

沙发上的林隅之站起身,走到了她跟前。

抓起她脑袋上的浴巾,帮她擦着头发。

他的手劲儿有点猛,使劲儿搓着,弄得许俏脑袋晕晕乎乎的,最终用力推开他。

“很痛。”她嗔怪。

林隅之顿了下,将人牵到了沙发坐下,让她背对着自己,开始给她吹头发。

他的动作其实有些笨拙,经常会吹到她的眼睛,她只能将眼睛闭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吹完了。

许俏睁开眼睛,刚想转过身,便被他从身后抱住。

他的肩膀很宽阔,胸膛硬朗,贴着她的时候,感觉就像是一个大火炉似的。

以前睡觉的时候,许俏总是有点嫌弃他,因为被他抱着睡一晚,隔天起来全身是汗。

可这一刻,她却无比渴望他的拥抱。

她往后靠,将身体的重量都搭在了他身上。

他能感觉到她的放松,举手将她的头发一下下抚顺,都撩到了一边去。

好一会儿后,许俏望着前面墙上的一副向日葵抽象画,突然说:“隅之,我没有爷爷了。”

声音带着隐忍的哭腔,“我心底真的很难过。”

从听到爷爷去世的消息,她就觉得全身都被掏空似的难受,可是她咬着牙,不想让自己哭出来。

在医院里,奶奶那么吼她,她其实完全没有感觉,麻木了。

可是,她就是很难过,不能再看爷爷最后一面。

一直没有说话的林隅之用力地抱紧了她,下巴搭在她的肩上,声音很是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