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连忙将医箱放到桌子上,坐到床边,将手指搭在了阿策细白的手腕上。
温折玉的目光也跟着放了上去,阿策露出来的是左手,她一眼先看到的是手心里一道狰狞的伤疤。
以前在清溪县的时候,温折玉问过他,他说是继父虐待导致,当时没有找大夫看,任它胡乱长的。或许是筋络长的不好,黏连在了一起,每逢下雨阴天的时候,掌心总是又痒又痛,偶尔还会肿胀起来,鼓的像只胖乎乎的猪蹄似的。
温折玉的眼眶蒙上了一层潮意。
这伤不过是冰山一角,阿策的皮肤并非完美无瑕,几乎各处都有鞭伤,他的小腹有两道穿透的剑伤的痕迹,其中一个是当初在海天一色,他为了斩杀江清寒所致,还有一个,温折玉没有听他提起过。
但想也知道,都是在蝶杀留下的。
他的阿策,分明已经吃了足够多的苦,怎么老天爷还要跟他开这样的玩笑,这孩子,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偏要惹人伤心一场,倒不如一开始就别来。
忽然间温折玉瞳孔里的光芒明灭了几下,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郡王,这位公子他……体质过于孱弱,又有严重的气血两亏之症,本就不适合孕育。之所以小产,便是因为父体过虚导致的。不仅如此,若是小公子的身体一直如此的话,日后恐怕也难留住孩子,还是今早调理的好。”大夫收回手,从药箱里拿出纸笔,开始写药方。
大夫边写边道:“郡王殿下,在小公子身体没有调理好之前,切莫再怀了,就算怀,也不能要。小公子的身体承受不住,纵使强留下来,到了后期,也是一尸两命。万万不能有侥幸的想法。”
温折玉心里一跳,沉默的点了点头。
“我给小公子开几副清宫的药,让他吃了。近来就不要让他走动了。”
待大夫走后,温折玉唤进来小挽,让他帮忙给阿策收拾身上的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