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前一晚有多么糟糕,清晨总是按时来到,阳光也会将温暖洒进窗台。
南思阮静静闭着眼,感受到刺眼光线透过眼皮,无声发表着每日的哲学感想。
她是被身上的难受弄醒的——肇事者还他妈的躺在她的身边睡觉,手搭在自己最疼的腰上,气息均匀沉缓。
南思阮闭着眼忍了半晌,还是屈起腿往后面踹:“起来拉窗帘,好晒。”
她肩颈处的青年无声皱了皱眉,全当她放屁,手上稍捏了下她的腰侧,在她吃痛的嘶声中把头埋低了点,继续睡。
“......”南思阮那点儿被阳光晒醒的火气瞬的被人添了柴的冒大,毫不留情地把手伸进被窝里扒拉开扔到一边,掀开被子脚尖点地就欲起身,而后眼冒金星地啪叽摔在地上。
那一声响着实不小,远处晒太阳的白猫几乎是立刻翻了身爬起看她,床上的被子动了动,青年面色微沉地,稍稍抬起头来。
他看着南思阮,南思阮看着他,半晌他抬手抵了抵太阳穴,沉哑出声:“...你...”
南思阮的眼泪已经流干了:“你什么你,拔吊无情的王八蛋。叫你拉窗帘还掐我腰,你是人吗顾向野,我要和你绝交。”
顾向野选择性忽视她的话,掀开被子稳稳站在地面,伸手拉着她的胳膊扶她起来安放在床侧,转身去把一点儿窗帘缝隙拉上,问:“几点了?”
南思阮连理他的心情都没有,蒙上被子就装死,片刻想起早上有课的好像是自己,又从被窝里伸出只胳膊摸摸搜搜地探向床头柜拿手机。
顾向野漫不经心握住那只瞎摸的手捏了捏攥在手心,拎起手机看了下时间,沉默几秒。
“阿阮,”顾向野嗓音有点飘,“你今早是不是还有课。”
南思阮试图扯回自己的手又失败,在被窝里闷闷地回答:“不然呢——还是近代史的大课来着...听说那个老教授超变态,每节课都要点名这个样子。”
“.......”顾向野轻咳了一声,又捏了捏她柔软掌心,“已经下课了。”
“下什么课?”南思阮在被窝里说,“上都还没上呢你在说什么....”
她噎了一下,缓缓反应过来。
“你是说,”南思阮平静地问,“现在已经超过十点了。”
顾向野安抚性地蹭过她指间的虎口,含糊地“嗯”了一声。
“....绝交吧,”南思阮在被窝支撑起的黑暗中简直觉得人生都黯淡无光了,“再见就是陌路人了,今天明天后天大后天都不要跟我说话,大大后天也最好不要。”
“睡完就翻脸?”顾向野垂眸盯着被子隆起的一坨,心情很好地戳了戳,“想都别想。”
南思阮隔着被子踹了他一脚,肌肉牵扯时嘶了一声。
顾向野闻声轻抬眉,摁住她不让她晃:“哪儿疼?”
“哪儿都疼,”南思阮没好气就杠他,“你不要跟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