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折腾了,傅朝奉。”段慕鸿平静的说。

“——让他们立刻就开工织!离过年还有十五天!他们完全可以先织出三百匹来!我多给他们点工钱,这三百匹织成了就——”

“傅行简!你没看出来我四哥根本不想搭理你吗?”段慕昂低声怒吼道。他像一头年轻的狮子一样瞪着傅行简,抬手指了指门外:“段家不欢迎你这种落井下石的人,请你立刻滚出去。”

傅行简闭嘴了。他眯起眼睛望着段慕昂,眼神很危险。冷冷的哼了一声,他语气辛辣的问:“小段朝奉,是吧?什么时候段家竟然轮到你这种仰人鼻息的东西出来托大了?我同你姐——哥一道出去做生意时,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学堂里被夫子打手板呢!在我这里装大尾巴狼?你——”

“傅行简,不许侮辱我弟弟,滚出去。”段慕鸿说。语气淡淡的,没什么愤怒,也没什么喜悦,有的就是疲倦。

傅行简呆住了。他仰起头望着段慕鸿,眼睛里有亮晶晶的,又像是一低头就会落下来的星星。段慕鸿也同他对视。然而眼睛很疲倦,长睫毛下面掩盖着的是无奈与苍凉。

傅行简扭过头去,不让段慕鸿看到他眼睛里的水汽。他声音哑哑的道:“雁希,你真的要扔下我,一个人去苏州吗?”

段慕鸿转过身望着窗外白皑皑的雪:“我确实是要去苏州了。但是傅朝奉,不用把话说的这么亲昵。”

“亲昵吗?”傅行简发出一声凄苦的笑,笑声如同秋风之下瑟瑟发抖的枯叶。“你管这个叫亲昵?雁希,你管这个叫亲昵?”

他转过脸来望着段慕鸿,语气森然:“我不准你去苏州。”

“傅行简,我四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段慕昂皱着眉头看他。

“把你的死鱼眼收一收,段慕昂,我和她的事,轮不到你来插嘴。你还是想想若是她走了,段家这么大一群人你得想多少办法才能养活他们罢!段慕鸿,你听到了吗?我不准你去苏州。”

段慕鸿看了看他:\"噢。”

傅行简被气笑了。他站起来冲到段慕鸿身边,两只手像铁钳子一样握住她薄薄的肩膀怒吼:“什么叫’噢‘?段慕鸿?你告诉我,什么叫\'噢’?!”

“就是字面意思上。你说不让我去苏州,我听见了,所以出于礼貌,我要回应你一声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