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湄在金龙寺停灵的最后一天夜里,段慕鸿如往常一样留在灵前给若湄烧纸。忽然丹青来了。穿着一身黑衣,在她身旁蹲了下来。
“谁?——丹青?”
段慕鸿回过头去看丹青。
丹青也看段慕鸿。他的眼神淡淡的,像如水的月色。默默的望着段慕鸿半晌,丹青低声说:“少爷,你不用为若湄的事自责。帮您生孩子这件事,她是自愿的,我是自愿的,我们都是自愿的。”
“所以千万,不要,自责。”丹青一板一眼的说。
“怎么可能不自责·······”段慕鸿喟叹道。“我一开始就不该同她说。若是我不同她说,她也不至于如此。”
“这都是命,”丹青冷冷清清道。他的声音听起来像冰,透着了无生气。
“若湄同我说过,您和夫人就是她的恩人。她要报恩。即便不是通过这件事,那其他事她也会报恩。”
丹青转过头去看那棺椁:“丹青也一样。您不用觉得欠我们什么。”
说完这句话,他就起身离开了,突兀的很。但段慕鸿一心想着明天葬礼的事,也就没有多问。夜里的风很凉。冷飕飕的刮进来吹在段慕鸿身上。她把手里的纸钱都烧完了,忽然听见面前的“奠”字后面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谁?”段慕鸿敬觉的站起身瞪着那里。
第69章 不渝
没有回答, 也不再有响动。好像方才只是风声掠过了那里,惊起了寺庙里老旧的精怪而已。
段慕鸿却是不放心。起身绕到“奠”字后方一探究竟。但又什么都看不到。她蹙眉想了想,觉得自己也许是听错了。
第二天一早, 若湄出殡了。
孟家没人来。段家也没人来。段慕鸿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便提前去傅家借了几个人来帮着抬棺。出殡这天早上天还没亮, 傅家的人便赶到了——后头跟着一个傅行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