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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愿让林若秋知道他真的中毒,指不定得悬心成什么样,误事且不提,楚镇并不愿这傻姑娘因自己而难过。

黄松年叹道:“不怪陛下疏忽,实在是那下毒之人防不胜防。”

宫中惯用的是鸳鸯壶,一边盛酒,一边装的则是白水,为的就是怕皇帝喝得太醉失了仪态,可当日那白水却掺了些别的东西。幸而皇帝自幼在宫中长大,熟知这些伎俩,闻出那水气味有异后,便不再饮用,可谁知还是着了道——杯口上也有毒,而且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毒素。

黄松年面色凝重,“看来妄图行刺陛下的竟有两拨人,只不知他们为何如此。”

楚镇却不这么以为,“焉知不是他们所使的障眼法?”

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正好配合得天衣无缝,也增大了查找凶手的难度。但其实皇帝这方已有了些线索,至少郁太妃的嫌疑是撇不掉的,她明明已经称病,可她的侍女却悄悄来膳房领过膳——或许正是那时所动的手。

只不知这郁氏是自己起了毒心,还是受齐王所指示。齐王放着宫中的探子不用,偏偏要请教这么一个老太妃,恐怕目的不止是为了下毒罢。

黄松年想起先前查出的阿芙蓉一案,只恨自己没早早揪出这条毒蛇,忙道:“陛下不如将郁氏调来审问,想必总能知悉一二。”

否则放着这样包藏祸心的妇人在宫里,他只怕睡觉都睡不安稳。

楚镇却淡淡一摆手,“不忙,且等等再说。”

齐王若真有反心,总得有人里应外合,若郁氏为他内应,正好可以顺藤摸瓜,将其一网打尽,若这时有所动作,难免打草惊蛇,还是谨慎些好。

只不过,他也该准备起来了,楚镇凝声道:“叫魏安进来吧,朕有几句话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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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秋自那日去了太和殿之后,皇帝便再未召见过她,林若秋对外只说皇帝着了风寒,怕染恙于身,可嫔妃中那些那些心有七窍的,还是难免往更不好的地方猜测:皇帝不会是病的狠了,才不敢见人吧?否则这几日怎么都没见人,也不上朝。皇后和小皇子怕染病,朝臣可不敢怕。

当即便有人自告奋勇来林若秋跟前请旨,希望能去太和殿中侍疾,林若秋自然是极有礼貌的回绝了,理由是皇帝自有太医照料,她们女人家去了只会添乱,还是留在宫中安静祈福的好。

这种说法自然不能完全让人信服,于是便有人暗暗猜测皇帝得了天花,长了一脸的麻子,这把丑态传出去自然是有损帝王颜面的。

不管别人信不信,赵贤妃反正是信了,转头她就命人将皇帝赏的几件首饰扔到库房里锁起来——平常她可是恨不得一股脑儿戴在头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