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瑞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最起码,没出现过被前男友无理取闹地纠缠的事儿,到回国嫁给郁铮之后都是一样。
不像她,瞎了眼也瞎了心……
与黎昊阳结束后的前两年,她完全钻了牛角尖,濒临崩溃。
两年,瑞瑞一直陪着她。
她哭,瑞瑞就由着她哭;她控诉那个男人,瑞瑞就在一旁聆听;她出去买醉,瑞瑞就在一旁看着,瞧着她在醉与不醉之间晃荡了,就强势地把她带离酒吧;每一餐饭,都和她一起吃,有意无意地说说家人近况……
整整两年。
她在度过最难过的阶段之后发现,长时间承受负面情绪宣泄其实是件极其痛苦的事情。
对自己,她只庆幸在瑞瑞的陪伴下熬过来了,可是,瑞瑞又是怎样熬过来的?
偶尔她甚至会揣测,瑞瑞有时要去看心理医生,与那两年息息相关。
可是,如今,她可能要离开自己最亲最亲的瑞宝贝,可能……再无缘相见。
这怎么成?
她都还没弥补,还没尽到对瑞瑞的责任。
不能离开,不该离开……
至此,梦境转为揪心的发自肺腑的疼。
她就在这样的疼痛之醒来,迎来席卷全身的透骨的无力感,想说话,做不得声,想打势,不听使唤……
她怀疑……自己已经死了。
可是,就算死了,也不能什么都看不到吧?
她拼力要抬起、睁开眼。
下一刻,她听到了瑞瑞沙哑而又充斥着喜悦的语声:
“小姑,你醒啦?太好了,我更爱你了!”
她听了,满心里都是笑意,柔柔的,暖暖的。
是啊,醒了。
那么瑞瑞,我不会食言的——她在心头承诺,郑重而虔诚。
不眠不休地在医院度过四十多个小时之后,乔瑞、郁铮被老太太和陈凤华撵了出来。
老太太说:“这儿有我们呢。”
陈凤华说:“你们俩都熬成什么样儿了?赶紧走,吃点儿东西,好好儿休息。”停一停,拍拍郁铮的臂,“尤其你,都胡子拉碴的了,难看。”
郁铮笑着摸了摸下巴。岳母在家里与在学校真是两个样子——以前到学校找她,顺道听了她一堂课,讲台上的陈老师,优雅而风,讲课很精彩,很多学生都去蹭课。
“是啊,快回去休息。”老太太笑眯眯地说,“你小姑发话了,让你们过两天再来。”
郁铮和乔瑞的确快撑不住了,顺从地点头说好,一道离开,由他的司送回左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