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你想的话。”丁潮引她走到走廊尽头的窗前。那件强/奸案的报道满天飞,他就算冷血,也不能对她冷漠相待——强/奸、家暴之类的案件受害者,最需要的,就是周围人的善意——不带同情的。
郁薇问道:“乔家小姑姑今天手术,我没记错吧?”
丁潮颔首,把目前情况照实相告。
郁薇抓紧袋,“多久才能醒?”
“说不好。”丁潮说,“她这情况,对业内专家都是难题,我一个外行人,真跟你掰扯不出什么。但是,这种案例,最难的是手术能顺利结束,达到预期的效果,目前来说已经做到。基本上就是说,她只要醒了,就没事儿了。”
郁薇稍稍放松了一点,“这些我也了解一点儿。早上跟我哥说了,让他听到最终结果的时候,第一时间告诉我。”
“你呢?”丁潮凝着她的眼睛,“还好么?郁夫人打过几次电话给我,我意思是,你坚持不肯去,又没不对的情况,就不用勉强。”
郁薇牵了牵唇,“谢谢。我真不用接受心理康复治疗,你该看得出。”
丁潮退后一步,闲闲打量。她穿着夹克、仔裤、踝靴,围着厚实的围巾,下巴颏埋在那柔软的面料,面上除了嘴角溃疡,没什么不对,目光澄明,面色不错。得出结论,他满意地一笑,“亲眼见到了,要是再有会跟郁夫人沟通,说话更有底气。”
郁薇长长的睫毛忽闪一下,迟疑地说:“我情绪没什么问题,但是有一件事,我又骗了爸妈。”
丁潮实在找不出合适的词儿,便只是问:“严重么?”
“嗯……说不好,但我万分确定,那就是我想要的,我希望能如愿。”郁薇唇角泛出愉悦的笑容,“这些话,你当没听过就行。我不能如愿的话,他们永远不会知道。我只是想跟你说一下。”
丁潮开玩笑:“这是把我当垃圾桶了?”
郁薇笑了,继而摆摆,“再见。”走出去一段,又回转身,意味深长地凝了他一眼,“丁医生,谢谢。”
丁潮望着她纤细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那件案子,熟人都会觉得蹊跷:根本不该发生,只要她想,就能与贺既明再不相见,贺既明那边,也没理由蓄意伤害她,她不欠贺既明什么。
到此刻,他的怀疑有了答案。
入夜了。
乔骏铭说服年迈的父母,回家等消息,明早再来。老爷子、老太太很清楚,坚持留在这儿守着的话,给儿子儿媳孙女的负担更大,身子骨也的确熬不起夜,便从善如流,让儿媳开车送回家。
随后,其余的人相继被劝着离开,最后剩下的是乔骏铭、乔瑞和郁铮。
晚餐时,乔骏铭让乔瑞、郁铮随自己去医院食堂吃。
乔瑞不肯,要守在乔怡然身边。
两个人都没勉强她,相形去到食堂,食不知味地吃完一餐饭,给乔瑞带回去一份饭菜。
乔瑞转到休息室,坐到茶几前,想吃东西,可真的是吃不下——她发现,只要不在小姑近前守着,不论做什么事,都能随时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