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就当个懒得不成样的小孩儿宠着吧,横竖也不用无病看家护院,她只是担心它这样发展下去,会一味横着长。
顾岩陌拉她起来,“走走?”
“好啊。”
夫妻两个走在暮色笼罩下的原野之中,无病昂着头,活泼泼地跟着。
顾岩陌携了晚渔的手。
她并没挣扎,只是挠了挠他手心。
似乎有很多很多的话想倾诉,可在这样的时刻,顾岩陌却不知从何说起了。到底,一时间还是不能全然理智,心魂已被过度的喜悦湮没。
晚渔也没说话。她若说,不过是感激,感激他不急不躁地等着、伴着她,而那是他不需要也不想听的。所以,便不说。
虽然沉默着,虽然所处的景致透着冬日固有的萧瑟苍凉,流转在彼此之间的氛围,却是静谧温馨的。
走出去好一段,两个人往回返,无病却没动,精神抖擞地望着远处。
傅晚渔循着它视线望过去,又一只野兔,她却已不抱希望,刚要唤它往回走,它却箭一般地冲了冲去。
夫妻两个俱是扬眉,也都是不明白了:上次那只兔子是长得太好看或太难看,以至于它不忍心或是嫌弃得懒得动?
他们停下脚步,静静观望。
奔跑中的无病特别威风,也特别漂亮,只是不容人打量多久,便跑得太远,成了一个金黄色的小点。
过了一阵子,小家伙踩着寻常欢实的步调,颠儿颠儿地折返,叼着一只野兔。可那气势,分明像足了凯旋的小将军,从容又骄傲。
傅晚渔笑靥如花。
顾岩陌笑若春风。
无病到了晚渔面前,放下野兔,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仰头看着她,像足了等着奖赏的小孩子。
“诶呀,”傅晚渔心花怒放,取出帕子,给它拭去嘴角一丝血迹,蹲下去,用力搂住它,素手很用力的搓揉着它的背,“好孩子,真乖!”
无病立刻从威风凛凛变成了乖巧黏人。
顾岩陌则拎起野兔看了看,居然一击毙命,还是很有两下子的。但是,它那个脑筋,也实在不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能琢磨的。
傅晚渔站起身来,“快些走吧,今儿得让无病好好儿一顿。”说话间,已经走开去,无病亦步亦趋。
“不是,”顾岩陌拎高了手里的野兔,“这就完了?”无病只是捉回来邀功,却不吃么?吃不吃的放一边,这不是该它自己拎回去的么?
“这就完了。”傅晚渔一面走,一面取出随身携带的荷包,一次喂给无病两块小肉干,“你帮我们拿回去。”
“……”顾岩陌当真是无语了。放着鲜美的兔肉不吃,只要小肉干的奖励?不怪无病脑筋不正常,这完全就是打小被她带沟里去还打死不肯出来的德行。
但是……无病能克制兽性到这地步,也是好事。这一点,他倒是有些佩服她驯养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