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晚渔看着她。
凌君若点了点头,“我要等一个人来找我。”语毕,眼中盛满了忧心。
“你担心那个人出了什么事?”
“嗯。”凌君若低下头去,轻声道,“上次,我险些就被凌大老爷打死了,按理说,那个人该出手救我的,可是没有。我被关进了祠堂,每日罚跪。”
傅晚渔用食指关节蹭了蹭下巴颏儿,“昨日我听到了什么,你一清二楚。那么你会否在意,我查那个人的底细?”她是想,这是一个值得她坦诚相待的女孩儿。
“不在意。”凌君若立时道,“我只希望,郡主早日查清那个人的底细,得知其现状。若能告诉我,再好不过。”她说着话,起身深施一礼,“我知道,这些该是我主动交代的,但是,就在去年,我曾经用最在意的人赌咒发毒誓,对那人的任何事绝口不提。我……相信因果,怕遭报应。”
傅晚渔笑容十分柔和,缓声道:“我说过,你我只是相互帮衬,不掺杂其他。这一刻起,我们尽量放下旁的事,放松下来,得了闲,一起陪长辈说说话,品品茶就好。”
凌君若对上那双亮闪闪却含着真诚、善意的明眸,欣然一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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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落锁之前,皇帝才放顾岩陌离开。
这一天给他的感触颇多。
更进一步地看到了皇帝与小九相处的情形。愈发笃定,皇帝是把小九当儿子养大的。那般看似随意却处处透着深厚情分的言语、做派,在情分深厚的父子间不常见,在情分深厚的父女间便是罕见——如今这世道,女儿时时打趣父亲甚至给父亲吃瘪的情形,与女训、女德完全背道而驰,是不被世俗接受的。
但是,看着爷儿俩那般的相处情形,他只觉愉悦。
小九那个人,是活得过于鲜活的人,对着不一样的人,便有不一样的面目。
策马回府的路上,他问起随行的裕之:“要你们查沈氏商贾,可有结果了?”
裕之诚实地道:“还没有,虽说范围不大,但朝夕之间也难以筛选出来。”
顾岩陌颔首,想了想,道:“你带人回吧,我去串门儿。”
裕之笑着称是,带着一众随从离开。
顾岩陌策马疾驰在夜色中的长街。
他要去见的人,是至交沈玄同。
相见之后,顾岩陌直接道明来意:“……姓沈的商贾及其女儿沈氏,我得查清原委。路上忽然想起,查的人与你同个姓氏,有无可能相识,我总该来问一问。毕竟,你沈家一族,枝繁叶茂。若不相识,就要请你帮忙查证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