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不同于先前顾家、傅家的事,那两次,皇帝都是打压一个门第的一方,提携另一方。对于凌家,皇帝则是真觉着碍眼到了无法容忍的地步。
只说京城,门第之间便是盘根错节。要让一个举足轻重的门第退离官场,势必会让很多人得益,也会妨碍到很多人的益处,再一个就是要考虑,会不会有人生出唇亡齿寒之感。
所以,只能从别处找辙,让更多的人觉得凌家碍眼。
总的来说,这一日虽然不乏肝火旺盛的时候,结果还是喜人的。
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夫妻两个带上无病进宫。
御书房里,皇帝又很任性地把议事的内阁重臣遣了,和女儿女婿说体己话。
皇后昨日的赏赐,是给傅晚渔的,她少不得到正宫谢恩。
皇帝遣了冯季常陪她过去,交待道:“要是有事,就编排一道口谕,把长宁带回来就行。”
傅晚渔失笑,看着父亲的大眼睛熠熠生辉。被小老爷子护着的感觉,总是非常好。
皇帝对她眨了眨眼,大手一挥,“快去快回。”自己则将无病唤到跟前,命宫人取些肉干来。
傅晚渔到了正宫,宫女通传之后,当即被引入正殿。冯季常挂着笑,不言不语地跟在她身侧。
坐在宝座上的皇后,头戴凤冠,身着大袖衫,乍一看珠光宝气、雍容华贵,细看之下,便能发现她神色有些憔悴。
这一阵,被皇帝的无名火折腾得不轻。
傅晚渔上前去,端端正正地行礼请安。
皇后神色和蔼,招手让傅晚渔坐到近前的椅子上,笑吟吟地端详她,“着实有段日子没见了,你出落得愈发标致了。”
傅晚渔道:“皇后娘娘谬赞了。”
皇后唤人上茶,与傅晚渔说起家常来。
有两次,傅晚渔捕捉到了皇后神色间一闪而逝的恍惚、讽刺。她只是微笑。
皇后是从嫔妃、贵妃一步步熬到母仪天下的,育有皇长子和两位已然出嫁的公主。
前一世,她和皇长子赶赴南疆之前,皇后恨不得把她供起来,求的自然是她在皇帝面前多给皇长子说好话、邀功。
南疆战事刚告捷,朝廷又对漠北用兵,皇后帮皇长子竭力争取再次挂帅的机会,她则让皇帝彻底明白,皇长子到了两军阵前,只比糊不上墙的烂泥稍稍好一些。
皇帝对长子失望、头疼之余,改命三皇子挂帅,傅仲霖为副帅。
从那之后,皇后极为恼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