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珠尔的话被陈烈的叫喊骤然打断,她不耐回头,尖声,“狗奴才!没看到我正和王爷说着话吗?!”

陈烈被娜珠尔的话骂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意识到自己失言的娜珠尔想要找补,回头却见楚行南早已纵马冲了出去。

“王爷!还没包扎!您的伤口还没包扎啊!”

郎中的呼喊、陈烈的难堪、娜珠尔的窘迫,三人留在原地,可生发的情绪却构成了最为浓墨色彩的一幅图画。

——

芸豆忽然发了疯,不断地颠着身子、急促地转弯,似乎是铁了心要将阮烟罗甩下马来。

可这荒野当中苍木亘天蔽地,地上还有尖锐如刀的断桩,倘若她要是这个时候被甩下马来,恐怕便是白桩子进红桩子出了!

她紧紧地拥着芸豆的马脖子,双腿也牢牢地缠住芸豆的身躯,只是她体力终究是个缺陷,狂风猎猎,她喉口已经开始涌出咸腥味,双腿也开始战战发抖。

“芸豆!芸豆乖乖,你冷静一些,你冷静一些,我今日才喂过你吃苜蓿草啊!”

阮烟罗叫喊着,脑中电光火石之间闪过娜珠尔为她提来饲料的一幕,娜珠尔打心底里瞧不起楚国女子,对她厌恶犹甚,今日她只当娜珠尔是假惺惺要在她面前展现王爷对她的殊荣,这才晃过来,但倘若她是使了心眼要害她

阮烟罗胸膛间忽然涌上了一口气,她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流得畅快,连着带心里那股不平不甘也一同使力。

倘若她今日大难不死,这一件事,她必要娜珠尔因此——腕间沁了薄汗一滑,阮烟罗瞬间从马背上翻了下来,因极度紧张而绷紧的腿也麻木着,一时之间阮烟罗失去重心,眼前景象一阵天旋地转。

完了,阮烟罗想,汲汲营营两辈子,最后竟然还是栽在了娜珠尔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