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南的手上有过几道剑伤,还有惯常用枪留下的薄茧,他的手掌很大,骨肉匀称,阮烟罗要用一双手才能勉强握住他的。
楚行南蹙起眉,望了那交握的双手许久,最终还是决定狠心抽了出来。
然而阮烟罗没给他这个机会,用尽全力摁住了他的手,凤眸里目光灼灼,“上辈子我如你所言,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可你还是喜欢上我了,不是吗?”
楚行南条件反射就想反驳,可望着她剔透明亮的眸子,他忽然就哑了声。
所有的口是心非、心口不一、言不由衷都在她面前无所遁形,她的目光分明柔得像水,可于他而言却好似一把燃至旱野的火,来势汹汹,间或有崩裂的干柴,让他在这样的目光前早已失了辩驳的能力。
还是…喜欢上了…不是吗?
“怎么会呢?”楚行南艰涩地开口,可还不等他最后一截话音落下,阮烟罗再度逼上前,将楚行南逼得坐回了凳上,阮烟罗终于得以居高临下似的睨他。
一如——上辈子他们再见时,她是手握权柄高高在上的承安王妃,而他是个饱受攻讦、即将戴罪出征的小王。
他跪在望不见尽头的猩红长毯上,另一侧是华服金冠、款款步来的美艳女人。
她不再是初见时那个内敛青稚的姑娘,也不再是大婚时怯弱无助的新娘,而是受万人唾骂却依旧跋扈不羁的妖妃。
她在他面前停下,然后坦然接受着他的跪拜。
“小王欲借老承安王部曲一用,还请承安王妃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