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翦水秋瞳也没了神采,此刻化作了干涸的泥淖。

只是在见到阮烟罗的那刻,眼睛里似乎又迸出了点火星,周晚瞳想要开口却忽然咳了起来,牢狱内灰尘湿气严重,阮烟罗不由得自臂钏中抽出方帕捂了捂口鼻。

“你今天来,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周晚瞳的嗓子已经喊破了,如今开口嗓音嘶哑,还有摩擦般的钝痛。

阮烟罗拿下了方帕,神色平静,“不全是。”

“那就是了。”周晚瞳自嘲地笑了笑,“你别得意,王爷如今厌弃了我,总有一日,也会厌弃你的。”

“到时候,你的下场兴许比我还惨。”说到这里,周晚瞳似乎是想象到了些什么,快意地笑起来,只可惜她的破锣嗓子禁不住她这般笑,总是笑了没几下便要咳嗽上一阵。

阮烟罗闻言,面上没有丝毫被冒犯到的盛怒,只是再度平静地接口:“我知道。”

周晚瞳歪了歪头,“你不生气吗?”

“你说的原本就是事实,我为何要生气?”阮烟罗说着,也学着周晚瞳的模样歪了歪头。

周晚瞳朝阮烟罗“啐”了一口,转过身背对着阮烟罗,“我的笑话你也看到了,可以走了。”

“我此来内狱,可不只是为了这一件事。”阮烟罗说着,又往一旁走了两步,正端端站在周晚瞳的正后方。

周晚瞳回过身,两人便隔着狱门相望。

分明不过两日没见,二人的身份却已天差地别。

“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没在冷香膏里放入直接要人性命的毒粉。”周晚瞳说着,凄凄地笑了起来,在这阴暗的牢里不断回荡,平白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阮烟罗毫不退缩的与之回望,一字一顿道:“周晚瞳你可知,那粉没毒,只是普通的焕颜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