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白衣公子甫一进入马车后便直奔楚行南,将肩上背着的长木匣放下后,阮烟罗才发现这是个装满各式医药用具的随身药盒。
“这位是江湖上素有盛名的神医百里,他与将军是至交,一收到将军受伤的消息就从南疆立即动身来燕京了。”何遂怕阮烟罗尴尬,便又多解释了几句。
又是南疆,阮烟罗不免回想起那日山匪中极为怪异的四当家,心底生寒但面上不显,嘴角依旧噙起抹得体的笑容,淡声道:“多谢何副官,妾明白了。”
阮烟罗虽然平素里同楚行南耍脾气或是调/情时会自称“奴婢”,但如今她名义上已经是楚行南的妾室了,因而在外人面前,她也改了自称。
阮烟罗提起裙裾同何遂换了个位置,坐到了马车靠门的位置,随后目光落到了楚行南身上。
楚行南此时长眉紧促,挺秀的面庞之上转眼间沁出了薄薄的一层汗,殷红的薄唇此刻失了颜色复又紧紧抿起,似乎在极力忍耐着痛楚。
“百里大夫,将军的面色为什么看上去会这么差,分明前几日他还好好的呀。”阮烟罗不自觉地揪紧了手中的丝帕,楚行南若是此时薨逝,于她而言可绝不是个好消息。
不料百里玄同听了阮烟罗这话面色不虞,不答反问,“王爷他就是为你挡的暗器?”
呃阮烟罗梗了梗,慢吞吞地点了头,“是当日妾身被那贼匪头目挟持,承蒙将军不弃”
百里玄同倏然转回了身子,似乎是不想再听阮烟罗多言,手上却还是一刻不停地为楚行南丈穴施针,开口声音凉薄,带着薄怒,“那群匪贼中有惯会用蛊使毒之人,伤了王爷的那根银针上掺杂了两种不同的蛊毒,极为狠辣复杂,所幸我前段时间在南疆游历,得了些许解蛊经验,饶是如此,以我如今的能力依旧无法替他完全清除蛊毒,只能暂缓蛊毒对王爷神智的侵蚀。”
“百里神医,您这是什么意思啊?”何遂急急上前,“那王爷还醒的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