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前军天不亮卯时便启程了,中军亦是紧随其后,唯有后军依旧慢悠悠地往前行进。
阮烟罗在前军第一声哨响时便起来洗漱,又趁着空隙向后厨讨了两个地瓜来烤。
要她说来,跟着后军并非全是坏处,至少粮食等军需物资是不缺的,行路节奏慢也正好给了她和流云喘息的机会。
是以等到后军开始行进后,阮烟罗已经捧着烤熟的地瓜回到了马车上。
“姑娘,您对我真好。”一起床便见到香喷喷、糯乎乎的地瓜,流云感动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原以为姑娘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官家千金,却不想手艺是这般好,将军若是知晓,定会更加喜爱姑娘的。”
阮烟罗下意识舔了舔唇,“从前我受嫡母苛待,在院子里若是在饿得很了,便连叶子都要煮来吃,地瓜算什么?”
“姑娘”流云讷讷开口,似乎被震惊到了,“从前奴婢村里闹饥荒也不曾将人逼成这样,姑娘的嫡母真是好生不仁!”
阮烟罗摆了摆手,“都过去了”她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可马车前头的马辔骤然收紧,中马嘶鸣,双蹄踏空,马车霎时被堵在原地,在马车里头的阮烟罗和流云堪堪扶住车窗才不至于被带出去。
“发生什么事了?”流云扬声问去,回答她的却是叱骂、哀嚎并着兵刃相接声,流云还想再问,阮烟罗迅速伸手护住流云往马车最后处躲去。
血腥味渐渐蔓延开来,阮烟罗的心悬到了针尖处,不安感铺天盖地而来,她给了流云一个安抚的眼神,转身一根手指悄悄挑开了车帘。
目之所及之处依旧是苍茫的黄沙,不远处正有一小队王军在浴血拼杀,而周遭荒芒的戈壁上,蒙面短褐的健硕男人正源源不断增援而来。
“坏了。”阮烟罗扫过就近乱跑做一团的匠人同受伤的王军,“这怕是遭了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