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将军不可啊!奴婢的母亲体弱多病,恶疾缠身,若真去了那等苦寒之地,只怕活不过一月啊!”阮烟锦伏拜在地,粗布麻衣包裹着纤娜的身子,扬首时白嫩的脸上哭得梨花带雨,“伏闻今圣上以孝悌治天下,奴婢母亲素来性情耿直,今日不过是在将军面前一时冲动才说错了话孔圣人也曾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想来将军萱堂也同奴婢母亲一般年纪还请将军看在奴婢一片孝心的份上,放奴婢母亲一命吧。”
阮烟罗看着自家嫡姐的表演缓缓瞪大了眼睛,原来还能这么哭!
听听这恳切的语气,瞧瞧这柔弱憔悴尚待采撷的娇花模样,阮烟罗鼓了鼓腮帮子,不能输!
阮烟罗未被楚行南牵住的左手伸出,扯了扯后者的袖口后声音细细,“将军,将军。”
楚行南半垂首,长睫微敛,见身后的小女娘鼻尖还泛着惹人怜爱的桃花粉,娇娇气气的模样,直叫人心软过一半。
“怎么了?”楚行南顺着那阵柔弱的力道,将阮烟罗的另一只柔荑也一同包裹在掌间,别有深意地揉了揉,随后又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
阮烟罗登时就愣住了,这个手法她怯怯地把两只手抽了回来,脖颈泛红——这厮未免忒不要脸!
“罗罗的意思是,将军也莫要再怪罪大娘子同嫡姐,他们从前尊贵惯了,骤然跌落泥淖不免有些怨气,他们不择手段、信口雌黄,左右也不过是构陷了罗罗,何况将军英明不曾受他们蒙骗,罗罗也好端端地在这儿,丝毫未伤。”
阮烟锦不可置信地望向面前软语呢喃的女人,什么“不免有些怨气”、“左右也不过是构陷”看似是温柔敦厚地替她二人开解,实则又在楚行南耳边吹了阵他们从前是如何欺辱她的耳旁风,又给自己立了个宽容大度、善解人意的好模样。
巧言令色、曲意讨好,她倒是将那些见不得人的姨娘本领学了个十成十,阮烟锦凄凄哀哀地想着,她们是嫡女正房,何曾见识过这等阴私鬼祟的争宠伎俩,如今冰清玉洁在这里,反倒成了错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