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罗妹妹,你将我们救出去好不好?”阮烟绣也扑了上来,泪眼汪汪,“我们可是一家人啊!就算平日里有什么龃龉,可毕竟有骨肉亲情在,这点你便是拿火烧不毁、拿刀也割不断的呀!”

阮烟罗点了点头,笑影浅薄甚至有些苦涩,“二位姐姐都是在宠爱之下成长起来的明珠,与我这般的草芥自然不同。大娘子也许对你们来说,是慈爱有加的良母,可对我来说却无异于虎豹豺狼,就差她不能将我生吃入腹。”

“我在阮家的根,早在十年前燕京夜色见红的廿二日,随着那场纷扬的大雪,同姨娘的骨灰一起洒向空中了。”

说完,阮烟罗也不再逗留,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往最深处的黑暗走去。

身姿纤瘦却背脊直拔。

——

长风萧萧,漫天的黄沙撕咬着角楼处破旧的半红灯笼,褪色的红纱下半边竹篾摇摇颤颤,犹风中残烛之态。

城楼巍巍大开,又一队兵马踢腾着步子进了城。

而城墙角楼上一身银光甲胄的男人面若冠玉、神武风流,只扫了楼下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他认出这支部队为首之人乃承安王世子,楚玦。

承安王世子楚玦乃燕京有名的膏梁纨袴,生性好淫,常年流连花柳街巷,年纪轻轻身子便亏空无比。

楚行南皱了皱眉,承安王世子上辈子阮烟罗可是成了楚玦的后母。

此次收复北邙,帝心大悦,第一支补给粮草的部队携带着阮家女眷来到北邙,而这一次楚玦率领的则是第二支部队,晚过第一支部队几日,携带着更加充沛的粮草兵械,来赴北邙为楚行南的军队补给粮草。

这波补给结束后,便是时候启程回燕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