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邱晴云逐渐扭曲的面容中,阮烟罗施施然一笑,“大娘子既将罗罗贬得一文不值,何故那日将军只一眼便瞧见了我?燕京城谁人不知阮家双姝,若这么说来,旁人恐要疑心嫡母是怕罗罗抢了二位嫡姐的风头,这才这么多年都将罗罗藏于深闺之中。”
“贱种休要信口雌黄!”
“无所谓了。”阮烟罗吃吃笑开,“左右金尊玉贵的嫡姐们都同罗罗一样入了奴籍,如今还计较什么嫡庶呢?”
邱晴云一把抓上隔在二人之间的木栏,语气中交织着恨恼与刻薄:“你如今已非完璧,你就是任人采撷的花柳,被楚行南玩过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如今还不是滚回了这军/妓营!弃妇罢了,同我一双冰清玉洁的女儿如何能比?你既然进了这里,就别妄想日后能成为楚行南的妾室回到燕京!”
邱晴云动静闹得大些,原本牢狱昏暗,众人恹恹,早已不分白日黑夜地半昏睡着,被邱晴云这一嗓子倒是尽数都喊起来了,明里暗里探究的目光纷纷投过来。
阮烟罗心底冷笑,面上毫无惧意,脚下甚至又往前了一步,邱晴云被阮烟罗这一步子吓得退了半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她又回到原位,“瞪我做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败坏门风脏东西!”
“门风?罗罗没听错吧,被抄家的阮氏竟还有门风?”阮烟罗声音也大了起来。
“是纵容家戚强占田地、草菅人命的门风?”
“是为扶嫡系草包,科举舞弊的门风?”
“抑或是今上潜龙、四子夺嫡时,私自倒卖军备粮草的门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