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为什么不能是我?”他反问,面上运出坚定之色。

“好啊,那便送我!”顾妆妆从他掌心倏地拿走玉佩,低头塞进钱袋,又笑着拍了拍,“然后呢?”

宋延祁松了口气,搓着手勾了勾唇,难掩心中愉悦,“我今日便修书一封,告知父亲母亲,我要娶你!”

顾妆妆登时觉得自己用错了法子,原是想着,宋延祁孝顺听话,必不敢忤逆宋三夫人。对他们而言,她不只是嫁过人的妇人,更是大房的媳妇。

饶是再疼宋延祁,也不会容许如此乱/伦之事发生。

她有些哑口无言,钱袋里的玉佩也跟着灼热起来。

她想往外掏,宋延祁却并不给她机会,一腔热血满腹激动,“妆妆,这一次,不管母亲说什么,哪怕要与那个家割裂,我也必不妥协!”

疯了,这是疯了。

近日蜀地有些动荡,因着南楚朝廷被架空,晋王和平南侯互不相让,公然在临安大动干戈,将驻军从郊外移至城内,临安的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

与此同时,北魏蠢蠢欲动。

周衍之将窃取的弩/箭献与魏帝,魏帝细细观摩,十分欢喜,命加紧锻造,以备战局。

宋延祁写给临安的书信,路上出了岔子,等了半月没有回应。

他预备再写一封的时候,家里反倒来信了。

只匆匆看了一眼,宋延祁便坐立难安起来。

大伯宋永丰约莫是魔障了,一面给晋王提供钱银筹备物资,一面又暗中给平南侯送去补给,这本是家中秘辛,外人不知。

可宋三毕竟是宋永丰的弟弟,若是眼看着他如此糊涂,恐怕整个宋家都要跟着遭殃。

他私下劝过宋永丰,可反倒被他呵斥,命他不要声张,安分守己。

宋永丰自归府之后,便与从前截然不同了。

宋三日夜忧虑,已然病倒,这信中不会作假,却真真叫宋延祁左右为难。

仿佛命中注定,他每每看到一线希望,便立时赶来一盆冷水,迎头泼的他昏头转向。

他不想回去,却又不得不回去,他是家中独子,肩上担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三房一门荣耀。

他只觉得浑身汗津津的,困在一隅之地,却又找不到出口,急的在房中不停打转。

凌空劈下一道闪电,接着便是轰隆隆的闷雷,宋延祁推门走到院中,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打了下来。

不到片刻,暴雨倾盆。

又冷又阴,可他总觉得五脏六腑要燃烧起来,皮肉是分离的,这感觉,就像两重极端,冰与火的炽热,焦灼。

雷声不断,犹如在耳畔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