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甚至想一错到底,握着她的细腰告诉她,他才是宋延年。
他看着她殷红的唇,擎着水光的眼,皙白的皮肤如玉瓷一般光滑,却又火烧火燎的燥热。他的手颤抖着抚上她的脸,在顾妆妆声声恳求下,口干舌燥的吻在那处甜软。
就像赌徒难舍最后的筹码,挣扎着放纵自己的底线,直到,她嘴中轻轻呢喃,“宋延年...”
他猛地清醒过来,他知道,她叫的是他,却又不是他。那个名字,不是他已经很久了。
再后来,他是真的醒了,他们两人,从紫云观开始,再无可能有任何交集。
意识到这一点的他,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感,就好像困扰了自己多年的线团,陡然找到了线头,一切都柳暗花明起来。
她是亲人一样的存在,那些年在紫云观孤零零修行的日子,他感动于她的陪伴,情谊无法转变成男女之情,那么,便做兄妹吧。
顾妆妆看着面前人的脸慢慢浮起红晕,不由得伸手在他眼睛上晃了晃,“宋三思,你脸红什么?”
宋三思回过神来,尴尬的别开脸,“屋里热。”
屋里怎会热,摆了两大盆冰块,丝丝凉凉的水雾就漫在两人中间,顾妆妆狐疑的瞪着他,“你真的有药?”
“真的有。”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信口扯谎。
“多少银子?”顾妆妆一手摩挲钱袋,一手伸到他跟前,就在这时,房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隐约夹杂着画眉殷勤的说话声。
“快一些。”顾妆妆仿佛听到了宋延年的动静,忙站起来,走到宋三思身后,“别跟任何人提起此事,注意你的医德。”
宋三思勾着唇角笑了笑,本是薄情的眸眼,露出一丝暖意,他将青绿色的瓶子放到顾妆妆掌心,嘴唇附到顾妆妆耳边,眼睛却瞥向门口。
“不是紧要关头,别吃这枚药丸。”
门咣当一声,宋延年神色匆匆,破门而入后,一双眼睛先是落到顾妆妆身上,旋即冷冷的瞥到宋三思面上,那眼神,冷的好像寒冬腊月的霜雪,冰岑岑的渗人。
顾妆妆反手握住瓶子塞进腰间,上前奔过去拽住宋延年的胳膊,仰着小脸左右打量,“夫君,多日不见,你瘦了...”
宋延年缓缓收回视线,见她气色红润,眼眸清亮,不由松了口气。
方才回府,听说她回了顾家,便没来得及更衣,径直骑马赶了过来,谁知刚一进门,又听到丫鬟小厮说她一早落了水,染了风寒,心里头怎能一个急字了得。
推门而入,竟看见一个长相俊俏的男子,以极其亲密的姿态与她比肩而战,那双眼中所蕴含的深意,他虽不明白,却也没没来由的厌恶。
“身子好些了吗,因何落水?”他轻揽过顾妆妆的腰,往怀里一提,多日来的风尘仆仆,全在此刻有了弥补,当着众人的面,他的唇落在顾妆妆的鬓边,声音低哑而又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