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儿,你别求他们,母亲做错了事,理当受罚,你别去求他们!别去!”
夏侯博拉住庞氏的手,一个半大的小子,哭得泣不成声。
“只是这奸夫是谁?我家小姑可招供了?怎么说这通奸也是两个人的事儿,不能单处置了一个,放过了另一个。”刘氏摇了摇帕子,斜倚在太师椅的椅背上,懒懒散散的不成个样子,半分看不出方才自己说家中规矩森严的模样。
“倒是也问了,可这庞氏口风极严,半分都不肯说,把那奸夫护的死死的!”有个长老接话,他们怎么能没问过呢?只是庞氏咬死了不说罢了。
“那就打!打到她说为止!勾搭奸夫败坏了两家的名声,我倒要瞧瞧这奸夫是谁?长得什么模样,又是何时开始有牵扯的!”刘氏眼中厉光闪现,咬牙切齿狠狠的道了句。因表情过大,那张敷着厚厚脂粉的脸变得可怖不堪,皱纹浮现,刷刷掉了几层白粉。
大家都有些犹豫,毕竟对一个女人施加刑罚实在有些不是君子所为。
木宛童只是冷眼看着下方他们的交流,不做意见,一个两个都不是善茬,心冷得很。
刘氏看向上方,征求木宛童的意见“宛姬觉得怎么样?”
“什么?”木宛童装傻充愣,像是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严刑逼供出奸夫,将两个人双双浸猪笼!”说起浸猪笼这句话的时候,刘氏的眼睛都兴奋的放光。
“若是能问出奸夫,倒是极好。只是要庞夫人说出奸夫是谁,又要双双沉塘,庞夫人怕是怎么都不肯说的罢,左右都是个死,她怎么还会拖上自己心爱之人?”木宛童淡淡的一笑,声音不疾不徐的冲着下方回应,不经意扫了庞氏一眼。
庞氏瞧着已经心如死灰了,恐怕逼供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那依照宛姬的意思该如何安排?”
“若是庞夫人愿意说出奸夫是谁,那便免了一死,送去家庙静修罢,趁着消息并未散开,对外一致缄口,就说是患了重病,送出修养,总比突然对外宣称暴毙来得好。世家里谁不晓得,好好一个人,突然暴毙,必定都是犯了事儿被处决。”
刘氏等人都露出不赞同的神色,送去家庙这惩罚实在太过轻,他们觉得还是勒死或沉塘来得干净。
原本安安静静的庞氏忽然起身,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撞在三丈远处的柱子上,额头上的血淌了一地,看着夏侯博的方向伸出手,喉咙里咕噜咕噜的发出喑哑嘶喊,却没人知道她在说什么,只是眼神里充满了不舍。
夏侯博来不及反应,脚像是粘在地上一般,只能呆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头破血流的倒在地上,周身的血液都凝固成冰,冷得让他发颤,冻结了一切感官,甚至大脑都变得空白,根本无法进行任何的思考。
良久,他疯了一般的嘶吼一声,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又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跑过去,将庞氏抱在怀里,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捂着庞氏即将变凉的手“母亲!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