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副将一愣,合着他苦口婆心这么久,一点儿作用都没有!那将军问的这么详细干吗?就是心血来潮想要了解民风民情?往常怎么不见他有这闲情雅致?
他张了张嘴“将军……这大过节的,把您自己一个人撂府里头,属下也于心不忍……”
夏侯召抬手扔了个玉镇纸在他脚边,好好的玉碎成了几瓣,可见其败家程度。他也就是仗着木宛童现在不在,没人管得着他。
“滚!滚的越远越好!”谁说他自己一个人过节!没眼色的东西!他明明有人过节!你才是孤家寡人!
书房的小间是个起居室,和正院的寝房没差多少,只是夏侯召甚少在此留宿。他将小间的衣柜打开,满满当当的衣裳铺了一床 他从中挑了两件,一件是惯常的黑色窄袖,不大显眼处绣了几枝罂粟。
另一件则是白色的,用了银线锁边,溜了一圈藤萝,照比往日的衣衫袖口更宽阔些,有几分飘逸,是他未曾穿过的款式。这件衣服自打做了后他连试都未曾试就扔在柜子里了。
但,大概木宛童会比较喜欢罢,她平日里惯常都是素色,衣袖也宽大。
夏侯召穿着这样的衣裳总觉得别扭,所以在二者之间左右摇摆。
他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个骰子,放在书案上转了转。
单数白色,双数黑色……
骰子在书案上咕噜咕噜的转了几圈,夏侯召的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这只骰子,恨不得戳出窟窿来。
最后两个点稳稳的朝上,对着他的眼睛,夏侯召的眉头蹙起,对着那个骰子沉吟许久。
罢了,这死物都是不准的!他将骰子藏起来,红着脸换上了那套白色衣衫,对着镜子照了照。
镜中的人,长身玉立,五官极其深邃,尤其是一双眼,像是凤眼又像是桃花眼,微微上调,本该是含情脉脉的勾魂模样,却因眼神冰凉而丝毫不见有情,反倒添了几分距离和威慑。
像是浓墨重彩画出的一幅水墨,昳丽的不像话,单是站在那儿,就让整个屋子都亮堂了。
他站在镜子面前许久,方才同手同脚的走出门,这样的衣裳,当真让人不舒服。
院子里的人见夏侯召,都看直了眼,停下来手里的动作,好看的人,当真是穿什么都好看的。
院子里种了一株梅花,开得正好,风骨遒劲,枝丫细瘦,殷红如血的花衬着清冷的白雪,对比的刺目强烈,灼灼生辉。
夏侯召羞恼皱了皱眉“都把头低下!”不待旁人反应,他便快步的出了书房去找木宛童。
木左珩又送了信来,他不日就要回邺城了,一切都还算顺利。
木宛童将信仔细叠好放回去,与平日里木左珩送来是那封信放在一起,郑重的锁了起来,却听见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听得出是夏侯召,不慌不忙的转身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