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辞缄默无言,用指尖轻轻拭去了姜柔眼角的晶莹,终是应了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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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一所客栈中,萧承文睁开眼,看着眼前的景象,一时间脑中空白,不知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
直到一旁传来熟悉的声音:“殿下醒过来了。”
萧承文移动眼珠,就看到裴胤坐在一旁,正悠闲地品着杯中的茶。
“这是……怎么回事?”
他记得自己明明喝了御赐的毒酒,本该身死牢中,为何会到了这里?
“我使了法子,将毒酒换了,殿下假死,被送出宫中,才会在这里醒过来。”
萧承文麻木地躺在床上,对他的话无动于衷:“我如今已是个废人了,你救我来能做什么?”
“殿下何必妄自菲薄。”裴胤不慌不急道,“殿下如今没了太子的身份,不是更容易行事?”
萧承文表情这才有一丝松动:“什么意思?”
“殿下啊……”裴胤笑起来,“如今决云令在你手中,先前臣在外替殿下养的兵一直闲着,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你是说……”萧承文猛地坐起,盯着他道,“造反?!”
他……他堂堂太子,正统皇室血脉,何以沦落到造反的地步?
裴胤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殿下,自古英雄出乱世,到时候你当了皇帝,史书便是由你来撰写,当初发生的那些事,谁知是不是他人陷害与你呢?况且殿下本就是皇上亲立的太子,是皇上的嫡长子,坐这皇位理所当然,谁又敢置喙?”
萧承文咬紧了牙,裴胤说的没错,他是最有资格的皇位继承人,就算有一丝机会,他也不能将皇位拱手相让!
他如今已经什么都没了,纵然造反失败了,也不过就是一死而已,若是成功……
萧承昱,郁子肖,那些轻视他的人,将全都被他踩在脚下,像蝼蚁一般,在残破的土壤里仰视着他,看着他坐在至高无上的皇位上,谁都没有资格再对他评头论足,没有人能够评判他!
他心里那株藤蔓朔然生长,缠绕着,扭曲着,几乎冲上他的大脑,他恨不得立刻杀了那些人。
萧承文重重地喘着气,在狂想中慢慢冷静下来,看向裴胤:“你助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总不会是为了年少时的那些同窗情谊。
“当初我获罪,被赐死,殿下劳心劳力,将我救出,我心里自然都记着。”裴胤道,“况且,裴胤如今依旧是个死人,靠着伪造的身份存活,若是能助殿下坐上那位子,也好捞一个辅国功臣坐坐,又有何不可?”
萧承文闻言,静默片刻,道:“岂是那么简单的。”
他纵然养了许多兵,可京城毕竟是皇城所在的地方,层层禁军把手,他如何能和京城中的禁军相抗衡?
裴胤看出了他的顾虑:“殿下,这用兵,最重要的是计,像皇城这样重要的地方,若是以蛮力取之,只能落得个惨败,要想攻打它,自然还是得从内部击破。”
“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