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公公得了吩咐,到外面去传话,不一会儿,萧承文便走进来了。
他踏进殿里时,卷带了一身的寒气,看样子是在外面等了许久了。
萧承文一进来便跪在了地上,双手高举,将一杯热茶奉给皇上:“儿臣不孝,惹了父皇生气,自知不该出现在父皇面前,然母亲的忌日将到,儿臣即便违了父皇的令,也要来敬这一杯茶,还望父皇念在母亲的份上,受了儿臣这杯茶吧。”
他这些日子一直待在东宫,身形消瘦了许多,又因在冷天里待了许久,脸色微微泛青。皇上看着他这副样子,终是于心不忍,吩咐常公公道:“递过来。”
常公公从萧承文手中接过了茶杯,转身正欲递给皇上,不知怎么,手却突然一抖,杯子从手中跌了下去。
“啪”的一声,杯身碎裂,里面茶洒了一地。
常公公急忙跪下:“奴才该死!”
皇上却没有说话,盯着洒在地毯上的热茶,神情一时震住。
茶水洒在地上,翻起了白色的沫。
常公公大惊失色,尖声道:“皇……皇上,这茶有毒!”
一时间,皇上怒气盛起,一脚踹在了萧承文的肩膀上:“逆子!”
萧承文也没想到会栽在一个太监这里失手,惊愕之余,更多惶恐,他被皇上踹翻在地,就立刻扑过去抱住了皇上的腿脚:“父皇,父皇!儿臣不知怎会这样!不是儿臣做的!”
“你做了这么多错事,朕原先还在想着如何留你一命,如今你竟然还想毒死朕!”皇上一脚踹开了他,气得浑身发抖,“往年敬茶,为表孝心,从茶叶到水无不是你亲力亲为,这一回,难不成是想说宫人做了手脚来陷害你吗!”
萧承文面露慌张:“父皇,听儿臣解释……”
“朕不想再听你多说一字。”皇上不耐地转过身去,“贪污国库,陷害忠良,谋杀大臣之子,如今又要弑父,你如今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父皇!”
皇上不再看他,怒声道:“来人!把太子押进天牢,没有朕的旨意,谁都不许放他出来!”
“父皇……父皇!”萧承文悲喊起来,“爹!”
皇上肩膀微微一颤,疲惫地闭上了眼:“带下去!”
看到皇上真的下了决定,萧承文突然来了力气,狠狠地甩开了拉着自己的人,歇斯底里道:“儿臣如今变成这副样子,难道父皇就一点过错也无吗!”
皇上闻言,回过头来:“插手户部账务,陷害无辜之人,弄权玩术,这些都是朕教你的吗?!”
“若不是父皇如此偏爱宣王,儿臣又怎会如此?!”萧承文红着眼睛,早已没有了平日里太子的风度,“宣王他有徐家,有郁家,徐贵妃乃后宫位分最高的嫔妃,他生下来便是天之骄子,背靠这么多人,我呢!我有什么?母亲早逝,母族衰落,所有人永远都看不到我,幼时他们说郁子肖必成大器,后来又说宣王更胜太子,凭什么!我才是太子,我才是储君,这些人……这些人有什么资格轻视我,不过是一群蝼蚁罢了,谁都没有资格跟我抢这东宫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