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文这次派手下刺杀将士,先前还设计杀害了禁军首领的独子,当初的旧案又被翻出来,皇上这次若再包庇他,朝堂之上必然有人议论。”郁子肖道,“我一直未得到消息,皇上究竟打算如何处置萧承文?”
萧承昱叹了口气,摇头:“父皇一直未下旨,上朝时也绝口不提此事,若有朝臣上奏,父皇便要散朝。”
郁子肖喝了一口闷酒。
先皇后乃皇上发妻,萧承文亦是他的嫡长子,皇上登基前便只有这一妻一儿,感情甚为深厚,后来先皇后逝去,皇上对这个嫡长子更是器重,故而先前发生许多事,太子都只得了些不疼不痒的惩罚,可朝堂上早已有人不满,这回无论如何,皇上也保不住他了。
皇上是一个父亲,但更是一个帝王。
此回所有事实浮出水面,知情人已不再少数,他若强行压下,定然会失了众人之心。
皇上杀伐果断,为人冷酷,却一次次在太子的身上犯糊涂。他们此次做了这番努力,郁子肖怎能让自己功亏一篑,皇上既然犹豫不决,他自然要推上一把。
就看萧承文如今被逼到这个境地,会如何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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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外,太子已经跪了一整天。
皇上却始终不肯见他。
今日外面下着风雪,他膝盖已经冻得发麻,身边的宫人们想要来撑伞,全都被他遣了下去。
这么多天了,父皇既然还未下旨,定然是心中还有不忍,在想法子如何保全他。
他已经拿到了决云令,已经派人去解决了宣王和郁子肖。这个时候,他本该在东宫的卧榻上,安心做他的太子,绝不是像此刻一般跪在这雪地里,等着父皇的定夺。
明明一切都按着计划进行,郁子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合该是成了一条废物,为何他还是输给了郁子肖?!
他怎能不恨?
不知过了多久,皇上身边的常公公推开门走了出来,走到他身边,看着他道:“殿下回去吧,陛下已经歇下了,今日是不会再见殿下了。”
萧承文勉强挤出一个笑:“今日见不到父皇,孤是不会离去的。”
常公公长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殿下啊,陛下现在正在气头上,你再跪也没有用的,何苦呢?还是回去吧。”
萧承文握紧了拳,往日里这阉人哪敢这般跟自己说话!如今一切都还未落定,便开始低看自己,他有什么资格?
萧承文声音冷下去:“现在还不到父皇一贯歇下的时间,常公公又何必急着赶孤走?”
常公公脸色僵了起来,恭顺道:“天寒地冻,殿下切要注意身子。”说完,便离开了。
萧承文等了一夜,也未等到皇上召见他。
天色初亮时,他终于支撑不住,晕倒在雪地里。
宫人们手忙脚乱地将太子送回了东宫,萧承文发起高热,整整昏迷了一整天才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