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可是有何事要指点姜柔?”
闵宜夫人淡淡一笑,语气不明道:“你这婚旨是当年郁侯向圣上所求,你可知?”
“姜柔知晓。”
“先前送往你们姜家的聘礼礼单你看过了吧。”闵宜夫人看着姜柔,她虽眼角处生了些细纹,却仍旧不掩目光的锐利,“我一早就知道你们姜家主母是个面和心冷的,我郁家出了如此丰厚的聘礼,你那母亲却不见得愿意给你赔上等额的嫁妆。”
“不过,你姜家送来的嫁妆倒是与我这聘礼不相上下,不知你是使了什么法子,叫姜夫人如此操办的?”
姜柔正要说话,被闵宜夫人打断了:“我对用了什么法子不感兴趣,不过这一番倒可以看出你是个聪明的。”
姜柔一时有些怔,原以为那是闵宜夫人的刁难,没想到却是给她的试探。
“肖儿幼时在宫中中了毒,那毒药不难解,只是解了毒后他却依然昏迷不醒,侯爷才去寺中求了指点,向圣上讨了一道婚旨。”
闵宜夫人继续道,“虽说这些年来外头都当姜家长女是我郁府未来的夫人,但当年慧庭未详指这姜家之女到底是谁,侯爷求旨也未明说。既然如今嫁过来的是你,也自然有一番道理,我看你也是个聪明的,若是肯好好辅助肖儿,我也就没什么可操心的了。”
话说到这里,姜柔也明白了她叫自己来所谓何意,便开口道:“母亲可知……我生母是柢族人氏?”
闵宜夫人“嗯”了一声。
“我生母曾说,我命为木,郁子肖命为水。”姜柔轻声道,“没有了水,木也难活。”
“所以,不管他如何想,我便是为了自己能活下去,也会用我所能尽之力去保他。”
闵宜夫人审视了她片刻,那是久经世事后打磨出的观人之色,目光是毫不掩饰的直白,仿佛能从所看之人的面皮透入到骨子里去。
姜柔并未发怵,直直地对上她的眼睛,平静地看着她。
闵宜夫人笑了,摇了摇手中的团扇:“如此便好。”
“你既然成了我郁府的人,我也不能亏待你,素雨是个沉稳的,日后便让她跟着你吧。”闵宜夫人道,“肖儿的脾气我了解,这孩子自小疑心就重,可你若是真心对她好的话,他自然也会把你放在心上。”
姜柔想到郁子肖,耳边又回想起他新婚那日说过的话,心中叹气,要那人打心里接纳她,不知要等到何时了。
“谢母亲,姜柔明白了。”
从闵宜夫人那出来后,姜柔把素雨叫了过来。
“夫人有何吩咐?”
姜柔回来后,细细思索着闵宜夫人的话,却不知她这是在试探自己,还是真的让素雨为她所用,本想试一试她,但转念一想,郁子肖疑心重,自己如今不也是在处处提防别人吗?
她顿时觉得有些可笑。也罢了,没什么可试探的,左右自己又不会害他,就是让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