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几天,伤腿上不再是小打小闹的痒意,而是彻骨的疼痛,最初一次疼痛的时候她甚至都疼晕了过去,醒来时便见到父亲在自己的床边,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嘴唇微动,却最终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只是心疼地看着她,甚至还想了办法找了医师,问医师能不能让她这几天打了麻沸散就这么昏睡过去。
不过可惜的是,医师断然拒绝了,麻沸散太难控制剂量,一个用不好可能就会出事。
陈安如却扯了扯父亲的衣袖,让他不必想这些法子了,或许这药就是该熬过这些才有成效。而且对于像是她这样的残疾之人来说,只要熬过几天的疼痛,就可以恢复正常,这已经是天大的运道了,是其他人求都求不来的恩典。
如此,就不该想这些别的手段,只安心忍耐过去便好。
陈老爷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看着女儿这副强忍疼痛的样子,他实在是不忍心,女儿从小也没怎么受过伤,更不曾吃过什么苦,如何能不让他担心呢?
陈安如在这些时日里为了让自己尽力忽视腿上的疼痛,便令人将农书农具以及织机全都带到了府上,以往她对于机械造物其实并不十分上心,只是打发时间,如今有了国师亲口指明的方向,她心中燃起熊熊决心,必不能让那位失望才是。
直到最后那一天终于到来,陈安如感受到腿上的疼痛消失的那一刻,还有些不可置信,以为是自己感知错了。
这连日来的疼痛虽然让她十分难受,但是却也让她真切感受到了自己这双腿的存在,这是自己十几年来都不曾感受到的。
如今这疼痛突然消失,她还有些惊恐,那一霎那她还以为自己的腿又变成了以前那副样子。
她有些惊慌地从床上将自己的身子支起来,捏了捏自己的腿,是以往从未体验过的感受,她清晰地感知到了被捏着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