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分，陆朔从梦中醒过来，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梦见了他小时候。

当时先帝还没去世，他们还住在皇子府里，他和他的生母被扔进一个偏僻小院自生自灭。

那天不知是从哪跑来了一只小奶猫窝在院墙下，喵喵地叫着，大概是饿了，叫声黏长，惹人怜得很。

奶猫浑身都是雪白的毛，绒绒的，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得好看极了。

陆朔当时就被吸引住了，当时他手上只有半块饼子，便掰下一半来，试图喂给这小东西。

可惜奶猫太小，饼子又冷又硬，实在是吃不了，陆朔便跑去厨房，试图跟那里的管事要份米汤。

他母亲不受宠，管事也懒得搭理他，等他好不容易要到碗米汤，再赶回来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而当他满心欢喜地捧着那碗米汤回去后看到的，却是只冰冷的奶猫尸体。

他的大皇兄笑嘻嘻地踢了一脚那已经没了声息的奶猫。

“啊，这是皇弟你养的啊？真抱歉，没注意，一不小心掐死了。”

他大皇兄摊手，语气无赖。

“不过也不能怪我，谁叫这小东西这么脆弱，稍微用点力就死了。”

……

半夜寂静，月亮已经移到了夜空正中央，陆朔盯着投进来的月色看了会，然后掀开被子，悄无声息地爬起来。

床榻上的人发着均匀的呼吸。

大概是身上哪里又不舒服了，沈慈睡得不太安稳，翻了个身，一只手刚好垂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