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朔心里来回念了遍这个词,觉得有些新奇。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说做伴。

他又抬眸看了沈慈一眼,掩去眸底一点神色,点头应下来。

之后陆朔果然天天都会到永和宫来。

每日早晨永和宫大门一打开,就看他直直地等在门口,也不知是多早起来的。

三四天后,沈慈便叫他直接来永和宫住着,省得每天早上等在大门前挨冻。

陆朔也半点没有推辞,沈慈一开口,他就立马搬了进来。

而不知道这小孩什么毛病,好好的床不睡,非喜欢蜷着睡地上,沈慈没办法,只好在自己床榻旁的地板上又铺了层厚厚的毛毯,让他睡着。

方白在旁欲言又止:“……”

他总觉得这位殿下是故意的。

小暴君自小受冷落,就像皇宫里一条没人管的小野狼横冲直撞地长大,无人教导,沈慈便充当起了夫子的角色,教他读书写字,陆朔聪明,每每一点就通,进步飞快。

两人都不是多话的人,沈慈是因为说话过多容易累着,陆朔则是小时受的磋磨多了,养成了个寡言性子,说话只会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一日下来,常是沈慈靠在榻上闭眼假寐,陆朔则坐在一旁案几上看书习字,气氛安安静静的,不过透着股安宁。

“君后。”陆朔喊了他一声。

沈慈从瞌睡中醒过来:“嗯?”

陆朔将铺在案几上的宣纸拿起递给他看:“这个字儿臣总是写不好。”

是个「雪」字。

“君后教儿臣。”他说。

“雪”字笔画较多,又连着横钩竖点,确实容易写不好。

沈慈没有多想,起身下榻走过来,陆朔往旁稍坐了坐,沈慈便在让出的那个空位上贴着他肩膀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