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愣愣的,脸颊贴着对方软乎乎的胸口,感受着脖颈间传来的濡湿,忽然不知道怎么的,就感觉眼眶酸涩难忍。
从小到大,牧婉箐其实很少与她这般亲近,她的身子骨一直都不好,可能是担心过了病气给她,她甚少抱她,更不要说其他更亲昵的举动了。
顾倾至今还记得有一次念夏姐姐生病了,哑婆婆抱着她晃来晃去的情景。
那时候她的心里应该是有一点羡慕的吧。
但是现在她也得到了,甚至比想象中的还要温暖、慈和。
眼前人对她的怜爱和疼惜全通过这个怀抱毫无保留的传递给了她。
仿佛这里就是一座坚实的堡垒,替她抵挡外界侵扰的同时,还能包容她所有的一切。
在她面前她可以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再也不用惶恐不安,也不用背起铠甲,将自己从头武装到脚。
顾倾心里蓦地涌上一声叹息,是姨母啊……
她颤抖着手,慢慢揪住洛含玉两侧的衣襟,原本以为已经流干的泪再次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哭声一开始还是低低的、弱弱的,压抑又沉重,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几乎是嚎啕大哭。
犹如还在襁褓中的婴孩,毫无章法、毫无美感,却让人的心莫名揪成了一团。
洛含玉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她的头,哭吧哭吧,哭过这一场,愿你往后的人生再无悲伤,只余欢喜。
慕容致看着母妃怀里的那个小人儿,不禁抿紧了嘴唇,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作感同身受。
她难过,他也跟着难过,一颗心好似被浸泡在酸水里,皱皱巴巴,撕都撕不开。
何冀阳吸了吸鼻子,赶紧偏过头去,不想让别人注意到他脆弱的模样。
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的,也太不男人了!
尤嬷嬷松了口气,情绪最怕闷在心里不得释放,日积月累的,就怕心里憋出毛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