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还能见到老张的话,叶霈心底应了。
这次的战斗相当艰难。由于人手少了许多,队伍一度落入下风,大家都使出浑身解数抵抗那迦,就连骆镔叶霈也一左一右拽着降龙杵奋力挥舞刀剑,才勉强冲杀到大门前。
踏入活人面孔的时候,叶霈有种“走入蛇口”的错觉,漆黑门扇还没合拢就听到身后惨叫,是谁牺牲了?她的心脏像石门一样重,一样冰。
记忆中的璀璨氤氲统统不见,令叶霈流连忘返的奇珍异宝也不见踪影,远远望到第三座大门的时候,叶霈松了口气,甚至轻松不少:是迦楼罗,它半人半鸟的面孔浮现在金灿灿的门扇上,带着鼓励和悲悯,令她发自内心微笑着--如果没有黑压压的那迦就好了。
是的,没穿盔甲的那迦,周身覆盖鳞片,像两栖动物远远多于像人类。像皇宫地窟一样,它们互相缠绕拥抱,像一个漆黑篮球似的堵住大门。
一,二,三数到七的时候,叶霈停住了,顾不上悲痛,只是有点奇怪:我们的人呢?
都去了哪里?
丁原野头破了,用绷带草草扎裹,胸膛不住起伏,叶霈没见他这么狼狈过;大鹏满脸通红,像发烧40度不肯吃药的病人,嘴里不停咒骂;刘文跃镇定自若,两手各持一把长刀,倒像真正的高手。
“叶子,你先走。”一直被同伴们保护的缘故,骆镔没受伤,只是衣裳沾染不少血,有同伴们的,也有那迦的。“我垫后,一会儿在上面集合。”
按照“封印之地”的德行,那迦大概有七十二只,像阴影,像梦魇,一只只逐渐从圆球剥离,站在当地,一只只竖着的眼睛望着众人。
叶霈想摇头,脖子却是僵硬的,单手拔出焦木剑,刚想说什么就被他用力握住胳膊:“听我的,雨宝,啊?”
他的怀抱温暖安全,一如平时,叶霈用脸颊在心爱的人颈窝蹭蹭,感受着对方气息,单臂紧紧搂住降龙杵。
失去了铠甲,防御力大大降低,攻击速度却快多了,前方那迦并不好对付。
绝大多数人手中都有漆黑兵器,随手一下就能砍掉敌人手臂或者脚腕,可反过来,敌人尖锐脚爪和毒牙也威胁着活人们。如果数量均等,战斗会轻松得多,可交战双方比例是十比一,于是胜利天平不断倾斜着。
左手搂着降龙杵,右手握紧焦木剑左劈右砍,沿途不止一只那迦死在叶霈剑下。迦楼罗的面孔越来越近,十多张敌人的狰狞面孔也映入眼帘。要是小琬在就好了。身畔骆镔大喝一声,像下山猛虎似的持着两把弯刀劈砍,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喊着:“进!”
师傅说过,练武之人不能贪生怕死,更不能薄情寡义。可一百多人的希望寄托在我们身上,豁出性命把我们送过来,如果我停在这里,才真是对不起他们。